孩子突然给司机说他要下车。”
“我就悄悄地问他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要半路下车。”
“结果他毫无表情地告诉我,说他中午喝酒喝得有点头疼,需要去休息一下。我当时就想了,难道说他要去开房间吗?”
“于是就多问了一句,你上哪休息去?”
“你猜这家伙当时怎么给我说的?”
“他怎么说的?”那两人都伸长脖子问道。
“他说他在田庄小区有房子——”桂卿立马就揭秘了。
“噢,我明白了,”光洲直接鄙视道,他做人就是太实在了,这种难度适中的问题恰恰就适合他来回答,“他平时说他家离得远,来去不方便,估计就是好方便他自己晚来早走的,这样也不用加班了嘛。”
“嗤,这家伙还真是个人才唻,你看这个小脑瓜子转的!”他赤露露地褒贬道,也看出其中的猫窍来了。
“别说他那个熊样的了,就是俺单位的一把手中午喝了酒,也从来没说过要回家睡觉去啊!”桂卿点点头感慨道,直到现在依然感觉非常不可思议,“这家伙总共就喝了那么一点熊酒,而且还是别人费尽口舌劝了老半天之后才喝的,他居然就敢大张旗鼓地找地方睡觉去,哼!”
“以前我确实也没想到这家伙原来是一包心眼子,”他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议论道,也是满腹的厌恶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平时伪装得还挺好的。”
“不过呢,咱也懒得去把他这样的私事告诉别人了,这也算是替他圆谎和遮羞吧。”
“还有一个事也挺有意思的,”他接着讲道,这样的例子真是举不胜举,随便就能说出来好几个,还真不是他有意地冤枉这孩子,“那就是他从来都不骑自行车上下班,除了坐公交车之外都是走着来去的。”
“按理说,他虽然在东石县住,不过在单位里放一辆自行车也不为多啊,平时他自己骑骑也方便啊,对不对?”
“噢,不会是他买不起吧?”光洲讽刺道。
“你真能捣,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啊,”桂卿继续笑道,兴致很好的样子,皆因积压已久的不良情绪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宣泄,“你想啊,他爹是东石县档案局的副局长,你别以为档案局这样的单位不怎么样,没什么实权,人家好歹也是副局长啊,对吧?”
“那是自然。”光洲迎合道。
“是草都比地皮高,这个肯定没错!”桂卿又道,“后来我总算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这家伙是故意不骑自行车的,就是为了不想给公家跑腿,你说他够能的吧?”
“心眼子都使这上边了。”他讥笑道。
“嗯,也对,他既然没有自行车,”高峰煞有介事地分析道,一点就透的样子在桂卿看来煞是可爱有趣,“你像一些跑跑颠颠的小事,人家肯定就不能安排他去干了,而只能让你这个晕晕乎乎的大傻货去干,谁让你有自行车的呢,对吧?”
“哎呀,你看看人家的小算盘打的,多精明呀!”他叹道。
“我去,这玩意心眼子也太不正了吧?”不等别人张嘴,他突然间醒悟过来了,然后又不无讥讽和鄙视地说道,“他这个脑袋瓜子感情都用到斜撇子事上去了,哎呦喂,真是奇葩中的奇葩啊!”
“咱到底也弄不清他是真聪明呢,还是假傻。”桂卿叹道。
“哎呦,这还用问啊,他肯定是仗着他老爹的影响在那里故意装憨摆呆呗。”高峰满嘴含着香喷喷的羊肉串大声说道。
“还有一回俺和业务科的几个人一块下乡镇,”桂卿又讲道,说起这个事来又是一肚子的火,搞得他都不想再讲下去了,“那次正好人多嘛,不光是我和他,还有另外两个人就挤在后排,俺办公室主任坐副驾驶。”
“这家伙本来就胖嘛,长得就和个大肥猪似的,他一屁股坐上去之后,把那两个肩膀子一抱,身子往后一躺,直接闭上眼就打盹了。”
“后边一共就那么大的空间,光这孩子一个人就占了接近两个人的空,挤得我和另外一个人实在没法了,就那么硬蜷缩着身子蹲了一路啊。我的个亲娘唻,现在想想我还腚疼腿疼的呢。”
“四个人在后边挤一块,”光洲细细地说道,思路很是客观,“那得一前一后把屁股错开坐,而且路上还得经常倒换倒换才能不累。”
“嗤,这个※※※玩意哪管那些事啊,一路上人家睡得呼哈的,姐,比神仙都舒服,”桂卿直接冷笑道,他此刻就像在描述一件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事一样,“关键问题是,人家去的时候是那样,结果回来的时候还是那样,人家从头到脚从前到后压根就没考虑过俺三个人一路上是怎么憋屈怎么难受的。俺三个人虽然没有他胖,但是个子也都不矮,是吧?”
“哎呦,我给你们说,蜷得那个难受啊,真是不能提!”
“姐,那恁揍他个小舅子呀!”高峰义愤填膺地说道,就知道使用武力,如果彭云启这孩子此刻就在他眼前的话,他肯定会把这个三孙子给揍个半死的。
就是真揍个半死,恐怕也是没人同情的,因为有些人就是欠揍。
“你别在这里胡扯八连了,一个单位的同事之间即使再有矛盾,那也不能真打架啊,是吧?”桂卿一脸轻松地笑道,好像自己多大度似的,尽管他命中注定八辈子也当不了宰相了,“那样的话显得多没素质呀,大家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以后还怎么相处?”
“噢,你以为天下的人都像你那样,一旦有了矛盾不分三七二十一上去就开打?”他借机日囊高峰道,“咱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的文化人啊,可不能干那种瞎事,懂吗?”
“噢,光顾自己不管别人,就是有素质了?”高峰反驳道。
“唉,他没素质是他的事,咱能管好咱自己就行了,懂吧?”桂卿微微一笑,然后针锋相对地回道,他还就喜欢和对方抬个小杠,“再说了,我这是站在我的角度看问题,说不定在人家心里人家还觉得这都是理所当然和天经地义的呢,要不然他干这些事的时候能那么理直气壮和无所畏惧吗?”
“正所谓百人百姓百脾气,世界上的人哪能都一样啊?”他继续白话道,也不嫌碎嘴子,“大家又不是一个模子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