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士兵脸上的笑容淡下去,露出几抹不忿:“咱们基地虽然偏僻,不常见到丧尸那些个玩意儿,但离边境线太近,之前有别国的人混进来,杀人抢夺物资。之后基地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年初有些震惊,“还有这种人?!”
士兵将他们领到登记处,叮嘱他们:“所以你们在基地一定还是得提高警惕,这末世就像打仗,总有人为了各种利益甘当走狗。”
年初连连点头。
谢泽宴看她这副聊起来没没完没了的样子,不由得黑着脸把她拉了过来。
士兵看了看他,嘿嘿一笑,敬了个礼就走了。
陆望打趣:“这哪儿的老坛醋打翻了啊~”
谢泽宴冷眼看去,“你是精力太旺盛了?”
陆望秒怂。
赵立衡有些不解,“你每次惹他都讨不了好,为什么还是要嘴贱?”
陆望: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文清清立刻狠狠掐了赵立衡腰一下。
赵立衡吃痛,“嘶”了一声,本来想问文清清为什么掐她,见她一副“你敢问出来就去睡地板”的神情,又想到自己偷偷吃仙人掌的事,赵立衡聪明地选择闭嘴。
谢泽宴刚刚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登记表,就听斜前方传来一声询问:“请问是谢泽宴,谢先生吗?”
谢泽宴抬眸看去,就见一名身穿迷彩服的士兵,站的笔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似乎想到什么,谢泽宴点点头。“我是。”
士兵朝他行了个礼,“谢先生您好,我是谢司令员派来的士兵,来接您进基地。”
年初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到西北基地?”
她记得阿宴最近明明没有再联系过谢家。
士兵一板一眼道:“我从三天前就等在基地门口了。”
年初:……
有了谢老爷子的这层关系,几人都省掉了隔离这一个步骤,填好基本信息就直接进去了。
岳良抱着岳冉,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
“这、谢先生,我们兄妹……”
谢泽宴看他,“已经没什么事了,你们可以回到自己的住处。”
“啊……这……”岳良为难,“我还没报答您……”
谢泽宴神色冷淡,“替我们指路就算你的回报了,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
岳良看了看岳冉,又看了看他的脸色,只好先应下。“那您以后有事需要我帮忙的,就来第三区的367号找我。”
岳良带着岳冉先走了。
年初亦步亦趋,一边跟在谢泽宴身后,一边打量四周。
法弗拉绿洲不愧其“遗落的绿宝石”的美名。
跨进基地大门,满眼就是郁郁葱葱的绿植,白色水泥路蜿蜒到深处,高耸入云的建筑掩映在丛林间;城墙边缘冒出了一朵朵五颜六色的帐篷,像是雨后森林里长出来的新鲜蘑菇。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发展,这块沙漠里的绿洲已经有了现代城市的雏形,街道上人来人往,商贩的吆喝声和汽车的鸣笛声交杂在一起,显得尤为热闹。
年初的眼神落在了城脚下那片帐篷区域上。
她不是没在其他基地见过贫民区,但是每见一次,就会体验一次末世的残酷。
有人在末世里风生水起,有人在破烂的帐篷里苟延残喘。
有□□离子散,有人位高权重。
这一路走来,看到人类生活区被丧尸占领,原本繁华的都市变成了一片废墟,她就会忍不住在脑海里勾勒以前的热闹景象。
就像是她的家,也因为末世变得满目疮痍,破败不堪,海底生物也为此失去了生命。
从前阿宴跟她说,意外和明天总有一个先到,她那时候不太理解,现在却深有体会。
也许因为她是海的女儿,是生命起源——大海,所孕育出的唯一一只小美人鱼,也或许是因为其它,从她上岸那一刻,心底就有一股声音一直在催促着她去做一些什么——做些什么结束这个残酷冰冷的末世。
年初不知这个声音从何而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也许她是有一些异于常鱼的力量,但她自问也没办法凭一己之力改变现状。
年初看向帐篷区的时间太久,原本跟士兵讲话的谢泽宴突然停下脚步,拉住她的小手。
年初抬眸看他,脸色很快恢复正常,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走吧,阿宴。”
谢泽宴“嗯”了一声,捏了捏手里软软的小手,带着她坐进刚刚驶来的军卡里。
陆望注意到路边有一些巨大的土坑,询问道:“这些是要种什么吗?”
来接他们的士兵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不是的,因为这些植物它们变异,发生了一些伤人事件,基地就把它们都挖掉了……”
陆望看向车外,一眼望去,像这样大大小小的土坑还不在少数,甚至有些没来得及拖走的枯植上还有一些干涸的血液、人体残肢。
陆望能看到,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车内的气氛一时间沉重起来,没有人再说话。
车辆拐过无数道弯后,眼前景色终于开阔起来。
面前是一片巨大的湖泊,只是湖泊里的水已经有些泛黑,湖面上漂浮着一些翻了肚皮的鱼儿,时不时也能见到一两只挂着腐肉的鱼丧尸鱼跃上湖面,朝桥上来往匆匆的行人展示自己锋利的尖牙。
年初瞳孔骤缩,又想起自己刚醒来时遇到的丧尸鱼群,还有那几只救下来的小鱼儿,心底蔓延出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似苦似涩,让她有些闷闷的。
谢泽宴看见这片湖泊,就下意识地扭头看她。
见她这副模样,有些心疼,想说些什么,却又怕其他人听到,露出什么马脚,只好将手中的小手握的更紧。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安慰:“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年初一向是个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性格,她不会一味地沉浸在悲伤秋月中,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她看向桥对面,“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