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直紧紧盯住她的脸,没有错过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愕。
“不、懂、你、什、么。”
年初站直身子,“你不是自然变成丧尸的吧?”
红裙丧尸更加震惊了,她一字一句道:“你、怎么、知道?”
话说得越多,她表达也更清晰起来。
年初狡黠一笑,“猜的。”
红裙丧尸无语了半晌,年初接着道:“我猜,将你变成这样的人就是宁清淮吧,你不想报仇?”
红裙丧尸脸色一变,似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嘴角微微抽动几下,浅褐色的瞳孔放大,精神海波动起伏。
“不、不想!”
年初转头与谢泽宴对视一眼,两人眼神中都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能让一只三级丧尸怕成这样,看来宁清淮的手段真是不一般啊。
年初换了个话题,“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缓了好一会儿,红裙丧尸的情绪才渐渐平息,她看了谢泽宴一眼,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
年初一愣,有些哭笑不得,她拍了拍谢泽宴的手臂。
“阿宴,你先去看看那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吧,这边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阮贺柏带来的士兵都在处理尸群,挖掉进化丧尸的晶核,毕竟人类虽然吸收不了晶核,但丧尸可以,就放在这里不知道要养出多少只高级丧尸。
谢泽宴看了看眼前的红裙丧尸,不放心道:“不要掉以轻心,有事就叫我。”
年初点头,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落下轻轻的一吻,“知道啦。”
谢泽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中深意直把年初看得脸红心跳,她连忙推了他一把。“赶紧走!”
谢泽宴走后,年初也一屁股坐在了红裙丧尸的身旁。
“好啦,现在可以说了吧?”
“小、小白。”
年初故意逗她:“小小白?”
红裙丧尸果然恼羞成怒,“小白!”
年初学着谢泽宴的动作,在她头上揉了揉。
她的发质不是很好,可能是变成了丧尸的原因,一头黑发摸起来像是枯黄的干草。
“这样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嘛!”
“小、小、女孩?”
小白怔怔的,眸中尽是茫然,“我是、小女、孩儿?”
年初点头,脸上是如同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闪耀的星子都装了进去一般。
小白看得呆住了,她不自觉抬手想去摸一摸她的眼睛。
不远处的谢泽宴看到这一幕,全身肌肉紧绷,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随时要冲上去。
而作为当事鱼的年初,却丝毫也不紧张,甚至将眼睛闭了起来。
她感觉到一股轻轻的力道落在她的眼皮上,长长的指甲戳在皮肤上,不痛,反而有些痒痒的。
她轻笑出声,“小白,摸好了吗。”
小白听见她的声音,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瑟瑟地缩回手。
“对、对不起。”
年初拉过她的手,握在手里。“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
小白抬眸看她,望进她眼底的认真,已经许久没有跳动的心脏似乎又重重地跳了两下。
“不、不是我?”
“对。”年初点头,看向不远处的战场。“那些丧尸,都是因为病毒才会变成这样。它们贪念血肉、被病毒驱使,所以才会为人类所不容。”
“人类社会遭遇如此灾难,所有人都在互相掺扶着往前走,就算在末世,他们也想要好好活下去,重建家园,恢复往日的和平。可是宁清淮不一样……”
“他在制造灾难,制造杀戮,他毁了无数家庭,还——毁了你……”
“毁了我……”小白喃喃自语。
“哥、哥哥……”
她忽然抬头,茫然地四处逡巡,似乎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人。
忽而,她又想起什么,神色一怔,大大的眼睛看向年初。
她的眼里已经流不出泪水了,但是年初知道,她此时的内心一定在哭泣。
“哥哥、回、回不、来了……”
年初鼻头一酸,眼眶微红。她想起了大海中的小伙伴们,它们也都回不来了……
她拍了拍小白的手,“你本来可以和哥哥一起生活在基地,就算累一些、苦一些,但只要还活着,未来皆有可能,可是因为宁清淮……”
她顿了顿,“因为宁清淮,无数家庭破碎,无数人都像你一样失去了亲人,他不得不除……”
年初正色,看向小白。“在他的基地里,还有无数人在等着我们去营救……”
“小白,你愿意帮助我们吗,或者说……你要亲手为你哥哥报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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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小时后,战场打扫完毕,阮贺柏上了押着宁清淮的那辆车,亲自看守。
牧马人受损严重,年初把它收进空间。
五人和阮贺柏坐同一辆车,她带着小白一上车,车上的几十双眼睛刷刷刷地都看了过来,包括宁清淮。
他看着小白那副木讷呆傻的模样,“嗤”了一声。“废物。”
轻轻松松就能被别人控制的不是废物是什么?
看不见的角落里,年初握住小白的手。
她刚刚替小白修剪了指甲,此时并不怕指甲划破皮肤。
年初抬眸看向宁清淮,白嫩的小脸上满是好奇,“你还知道自己是废物啊?”
宁清淮回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斜斜地倚在车厢上,姿态闲散,似乎自己并不是被捕的犯人,而是被邀请的客人。
“小年初,你们为什么不杀了它?一只丧尸,你们想从它那儿知道什么信息吗?”
年初有些惊讶,宁清淮似乎并不知道小白还保留有人类时期的记忆和自我意识。
这种自我意识与普通进化丧尸不同。
丧尸进化从而有了智慧,就像普通的动物一般,能够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