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发深沉,基地今晚限制了人员外出,但这么大的动静,人就是死了也能吵醒了。
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无数黑黝黝的、花白的,大的、小的脑袋,一个挨着一个,悄悄从窗口边探出,试图窥探出一丝一毫的消息。
帐篷区更是人人自危,小小脆弱的帐篷并不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两人抱团、三人成堆,彼此依偎着,给予对方力量。
人人心里都打着鼓,一股莫名紧张的情绪在整个基地蔓延开来。
除夕小队四人刚刚走到谢宅门口,就看到了小路尽头,拐过弯来的阮贺柏。
四人停住脚步,看着他走过来。
谢泽宴看了眼他手里的资料,“已经审完了?”
阮贺柏有些疲惫地点点头,“基本上,还有六个,刚刚被抓回来。”
谢泽宴见他眼底全是红血丝,还有额角处的新擦伤,默了默。
“进去再说吧。”
五人刚进院子,就听到围墙处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还有“呜呜呜”的闷哼声。
谢泽宴脚步顿下,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年初已经跟风似的刮了出去。
谢泽宴:!!!!
“阿鱼!”
谢泽宴急忙追了上去。
陆望和阮贺柏紧随其后,赵立衡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远远地掉在最后。
等他们到时,谢泽宴已经提着两个人过来了,身边还跟着小白。
“这是?”陆望有些担心,“老爷子他们没事吧?”
小白朝着被年初捆得无法挣扎的两人威胁似的龇牙,“没、没事;坏人!”
年初替她解释,“这两个人刚进院子就被藤曼缠住了,还没来得及挣脱就被小白发现了。爷爷他们都没事。”
这两人脖颈和肩膀交界处有一个黑色纹身,很明显也是游荡者。
陆望松了口气,“幸好之前布置了这些,我们三儿不过离开了一会儿,这些人就想趁虚而入。”
等两人被士兵带走,阮贺柏嘱咐了几句,才一起进了屋。
屋内灯火通明,刘姨、李伯和谢老爷子围坐在茶几前。
客厅周围的窗帘都拉得紧紧的,门窗紧锁。
见他们回来,三位老人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爷爷。”
“司令员。”
……
打过招呼,一一落座。
刘姨神色担忧,不停打量着几人,“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啊小初。”
年初乖乖巧巧地坐在谢泽宴身旁,歪着头朝刘姨笑。
“没事的,今晚我都没怎么出力。”
刘姨慈爱地摸了摸她小脑袋,又看向其余人,疑惑道:“清清人呢?”
赵立衡心不在焉的,陆望给了他一肘子,他才如梦初醒。
“啊?啊——清清呆在实验室了。”
李伯笑他,“这小子心都跟媳妇儿跑了。”
两人一打岔,原本沉重的氛围稍显轻松起来。
刘姨笑着道:“你们都累了一天了,坐着慢慢聊,我去给你们端点吃的、倒点儿水。”
“谢谢刘姨。”
谢老爷子双手撑在拐杖上,脸色肃穆。“今晚怎么样?”
阮贺柏:“基地里地游荡者基本逮捕,但宁清淮被人救走了。”
谢老爷子抬起眸子打量他,“和阮老头吵架了吧?”
阮贺柏尴尬地咳了咳,“就是有些意见不合。”
“你少蒙我。”谢老爷子没好气道:“那臭老头我还不知道?满脑子都是大局观、大局观,你小子又是个爱兵如命的,能不吵起来?”
阮贺柏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头发,“今晚的情况,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我手下的兵硬冲的。”
明知道前面有危险,还要硬着头皮往前冲,那才是不明智的做法。
以宁清淮的性格,就算逃回去了,也不会就此沉寂。更何况今晚牺牲了几十名兄弟,就算是掘地三尺,他也要帮他们把仇报了!
谢老爷子的拐杖在地面上杵了两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做的是对的,打仗,也是一件需要智谋的事情。”
他看向谢泽宴:“你们跟阮家小子好好商量吧,老头子我啊,就不参与了。”
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尤其是他们这个位置的,现在的处境已经足够危险了。
身边防卫又不是固若金汤,万一落到敌人手上,如今这个玄幻的世界,估计不知不觉就把秘密吐出来了,所以啊——还是不知道为好。
谢老爷子撑着膝盖站起身,李伯连忙上来扶着他。
刘姨将吃食和水壶端上桌,也连忙跟着他们离开了。
目送三人离开,众人视线又落在了桌上的一沓资料上。
-
实验室,文清清刚刚结束一段工作,从背包里取出年初给她准备的水杯喝了一大口。
清甜冰凉带走了喉头的干涩,丹田处隐隐痛感也缓解了几分。
风老拍了拍她的肩膀,“清清啊,累就歇会儿,着急也不是这么个干法。”
文清清的努力和认真,风老和其他研究员都看在眼里。
不知不觉间,连带着他们也更努力了几分,一连几个小时都埋着头在做实验。
“风老。”隔壁实验室一位研究员匆匆而来。“您来看看这个面罩。”
“来了。”
风老的衣角消失在门口,其余几人手头工作暂告一个段落,也好奇地跟了过去。
文清清休息得差不多了,从一旁的箱子里取出了一颗晶石。
“那个,我的水喝完了,可以借点水吗?”
是那名年轻的研究员,说着,他已经拿起了文清清放在桌上的杯子。
“哎哎哎?等、等等……”
文清清正在从晶石中勾出蓝色物质装入试管里,两只手都占用了。
她手忙脚乱,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