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啊，你最近可得多上点心，你哥嫂俩人眼下是最困难的时候，身边除了你，也没啥人能靠得住了！” 老远就听到李秀红熟悉的大嗓门，秦纤纤恋恋不舍地蹭了蹭谢文晖的脖子，“走吧，看看师母能不能帮咱找到房子？” 李秀红不着痕迹地检查了一下两个孩子的脸，发现没有哭过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她真怕经历这么大的事儿，俩人会想不开。 她抱歉地说道，“小晖啊，师母对不起你，上午没能帮你多说几句话……” 谢文晖拉了把椅子过来，“师母，你先坐。我还要谢谢你呢，上午多亏你们帮我说话，不然我都觉得自己是个罪大恶极的人，干了几年下来，落得个人人恨的下场。” 秦纤纤端了盘桃酥过来，“师母，你中午饭还没吃吧？先垫吧垫吧。我让小娟找你打听打听房子的事儿，没想到你还专门跑上来，弄得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牛娟娟是个闲不住的姑娘，这会儿已经跑厨房洗菜去了。听到自己的名字，她伸出头来，“嫂子，我去找红婶儿的时候，她刚到家，一看见我，啥话也没说，拽着我就往楼上跑。” 李秀红捏了块儿桃酥塞进嘴里，“你别说，我还真饿了！嗯，你们家这桃酥比我媳妇儿买的好吃多了！” 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之后，她继续道，“娟说得太夸张了，我本来就打算上楼看看，刚好碰见她了。你们刚才说啥事儿来着？找房子？” 秦纤纤也搬了个小板凳坐下，“师母，你跟师父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忙打听打听，有谁想出租房子，或者卖房子的？这房子明天就要被收回去了，你不帮忙，我们仨都得露宿街头！” 李秀红骂了几句段劲松，才说回房子的事儿，“纤纤，你不行就去找肖婶子问问，他们一家三口住的是她男人食品厂分配的单元楼，国机厂分的房子空着呢。” 秦纤纤想起来上次去肖丽芝家抓小偷的时候，确实是在食品厂单元楼。但是…… “师母，就算肖婶子同意，你们厂里人要是看见我们还住在这栋楼，肯定还要撵我们走。” 谢文晖点点头，“师母，纤纤说的没错，现在厂里人对我敌意特别大，要是还住这栋楼，根本瞒不住左邻右舍。” 李秀红狠狠跺了跺脚，“这个段劲松，真是一点儿情分都不留！好歹小晖在他手下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这房子多住几天能要了他的命吗？” 秦纤纤和谢文晖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李秀红气得又往嘴里塞了口桃酥，“你们明天就得住进去了，时间太紧了。这样，下午我让老刘请个假，找他那帮子徒弟们问问，有信儿了我让他直接来找你们！” 秦纤纤给谢文晖递了个眼神，然后笑意盈盈地挽住李秀红的胳膊，“师母，患难见真情，我今儿可算见识到了！ 师父腿脚不好，下午你们把谢文晖也叫上，让他骑车带着师父打听，可千万别把师父累住了，他可是你们的顶梁柱！” 谢文晖拎了个袋子从卧室出来，“师母，这盒桃酥您拿回去吧，最适合老人和小孩吃了。” 李秀红站起身来摆手推辞，“别别别！我刚才是饿了，才多吃了几口，平常也不爱吃这玩意儿……” 秦纤纤噘着嘴打断她，“哎呀，师母，咱两家这交情，一盒桃酥我都拿不出手，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这边寒暄的功夫，牛娟娟已经麻利地做好了午饭。 “师母，您干脆别回去了，就让美琴嫂子在家张罗，您今天就好好尝尝小娟的手艺。错过这次，以后怕是没这机会了！” 李秀红倒是想偷懒一次，但她家里还有一群祖宗等着，叹了口气说，“我那儿媳妇最近怀上了，脾气大得很，一顿吃不上我做的饭，就摔盆摔碗的，我得赶紧回去！” 送走李秀红，饭桌上秦纤纤明确了下午的分工。 “小娟，你下午就别出门了，在家好好打包一下行李，咱明天无论找不找得到住处，都得搬走。我下午再去公安局看看，那别墅是我花钱买回来的，我不信警察就一直给它封下去！” 谢文晖夹菜的筷子一顿，他控制不住生出自卑心理，自己现在是个无业游民，而孙雷长相周正，又是人民警察，比自己好了不知多少倍。 秦纤纤没有错过男人这片刻的迟疑，不高兴地把筷子放到碗上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谢文晖，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咱俩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在你心里，我难道就是见一个爱一个吗？ 你可以怀疑咱们俩的感情，但不能怀疑我的人品！只要咱们俩还在一张结婚证上，我这不可能对别的男人动心，你难道连这点信任都不愿意给我吗？” 牛娟娟吓得不敢吭声，缩在椅子上就当自己不存在。她住这儿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到夫妻俩吵架。 谢文晖下意识否认，“我没有不信任你，只是……” 秦纤纤抱紧双臂，冷冷地打断他，“只是觉得你现在不中用了，我会变心？那我更生气了，你前脚丢了工作，我后脚就变心甩了你，难道你觉得我是这种势利眼？” 谢文晖脸涨得通红，蹭地一下站起来，“怎么可能！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牛娟娟眼看越吵越凶，大着胆子想要开口劝架。 刚一张口，就看到秦纤纤隐晦地对她摇了摇头，还调皮地眨了眨眼，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嫂子根本没生气！ 没错，秦纤纤是故意装生气的，她今天就要把谢文晖骂醒，省的每次遇到这种事儿都要费尽口舌解释。 看男人情绪已经到顶了，她抓紧时机温声劝道，“谢文晖，人生本来就有低谷期，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工作，你的房子，你的钱！ 如果换个男人，同样有你这样的好工作，好房子，我根本不会喜欢，因为他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