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纤纤被吊足了胃口,起身就要给她倒水,嘴里还一边问着,“信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旁边的谢文晖正靠着桌子喝水,看着猴急的秦纤纤,倒了杯水递过去,轻笑着问道,“看你急的,直接问我不就行了?” 他以前没发现小娟还有这本事,挺会卖关子,他只说自己找到了一封信,到了她口里,一下子变成悬疑故事了。 秦纤纤撇了撇嘴,“问你?你那张嘴金贵得很,肯定两句话就讲完了,我听完只会更着急!” 说完她殷勤地把水端到牛娟娟面前,“小娟,快,赶紧喝两口,接着讲!” 牛娟娟倒也不是在拿乔,她一上午只顾着看热闹了,完全忘了喝水的事儿。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她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讲,“信的内容我先卖个关子,咱们从小晖哥摸进国机厂开始讲起……” 谢文晖知道国机厂的传统,每月三十号,段劲松都会在大礼堂召开全体职工大会,总结本月工作,颁发奖励。 但是,有一个人不用参会。 刘国栋应该也是故意挑这个时间给自己留下这封信的,方便他行动。 他从国机厂马路对面远远望了望大门口,果然门卫老张还在岗亭里,正靠在椅子上听收音机,嘴里还咿呀咿呀地唱着什么。 左右看了一眼,附近没有人。他从包里掏出一个直角状的管子,猫着腰往门口靠近,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他闪身到大树后面,启动了手里古怪的装置。 如他所料,收音机里的人声全部消失,只剩下滋滋啦啦的声音。老张骂骂咧咧站起身来,熟练地对着收音机猛拍几下。 “哎?这破收音机,以前没声了拍两下就好了,今天是咋回事?难道电池没电了?” 他从岗亭里钻出来,四处扫了一眼,嘴里嘟囔道,“连个人影都没有,那我耽误两分钟也没啥事儿!” 谢文晖看他往不远处的供销社走过去,加快脚步走过了无人看守的国机厂大门。 “所以小谢那个装置到底是啥?能直接干扰收音机信号?”这次是林淑容打断了牛娟娟的讲述,她虽说是学化学的,但对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特别感兴趣。 秦纤纤无聊地托着腮,科研人的世界她不懂,她刚刚的关注点是谢文晖手工这么好,以后孩子就扔给他带! 谢文晖转身进了卧室,把那个直角状的管子拿了出来。“这是我自制的电磁干扰器,比较粗糙,也幸亏老张的收音机本身就年久失修,才能成功干扰信号。” 牛娟娟看林淑容一声不吭地低头研究起来,咳了声道,“那我继续讲了……” 进了大门,谢文晖仿若进了无人之境,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厂长办公室。他瞄了眼墙上的钟表,还有一个小时会议才结束,他还有时间。 他先扫了眼房间,搜寻着段劲松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以前他还给段劲松打下手的时候,这屋里大部分柜子的钥匙他都有,只有一个地方,段劲松从来不让外人碰,哪怕它的叶子黄了,也不让别人浇水。 没错,就是办公室正中间摆着的那一大盆发财树。 谢文晖从旁边又拖了个盆栽过来,这才蹲下身子,把发财树最上面的土层扒开,多余的土豆堆到另一个盆栽里。 扒了将近半盆的土,就在他将要放弃的时候,突然黝黑的土里出现了一角白色的纸。 他眼睛一亮,加快了手上扒拉土的速度,连扒带拽,很快,他挖出了一个书本大小的透明袋,里面装着一沓子票据模样的纸张。 傻子都知道,藏这么严实,肯定不是普通的票据。 谢文晖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他打开一张一张看完,嘲讽地笑了笑,果真如此,怪不得段劲松想方设法要把自己撵走,为的就是这个啊! 牛娟娟停顿在这里,弱弱地看了眼依然靠在桌边的男人,“小晖哥,我也想问你呢,那个段厂长到底在土里埋的啥贵重东西?” 三双视线全部看了过来,谢文晖没有开口,又不动声色地喝了口水。 秦纤纤盯着他微微滚动着的喉结,突然一阵渴意涌了上来。这要是别的男人,她只觉得装逼和油腻,但放到谢文晖身上,真是该死的性感! 谢文晖慢条斯理地放下杯子,这才开始解答三个好奇宝宝的疑惑,“那袋儿票据全是段劲松以国机厂的名义虚开的发票。” 秦纤纤刚回过神来,马上就被谢文晖的话震的张大了嘴,“你的意思是说,段劲松虚开发票套取公款?他胆子也太大了吧!” 谢文晖点了点头,“他不仅胆子又大,人还蠢。发票上采购的原料编得乱七八糟,什么木材、糖浆之类的,机械厂怎么会用到这些东西? 当厂长当久了,从不下基层看,都不知道自己厂里有什么产品,需要什么原料。就算这发票报上去,审计一眼也能看出问题。” 审计? 秦纤纤以拳击掌,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你这话提醒我了,怪不得段劲松跟苏婵秀站一边呢,苏婵秀可是会计专业的大学生。段劲松肯定是让苏婵秀帮忙做假账,不然怎么可能瞒过监察部门的审计?” 旁边的林淑容和牛娟娟面面相觑,她俩对财务上的事儿一窍不通,根本没听懂这两口子在打什么哑谜,小小的眼睛里都是大大的疑惑。 谢文晖也反应过来了,“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段劲松在苏婵秀刚进来的时候,就撮合我俩谈恋爱。 他还跟我暗示过,要是我们俩成了,夫妻俩一个会计,一个采购,对国机厂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秦纤纤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哼,说得怪好听,什么对国机厂来说如虎添翼啊,明明是方便了他段劲松贪污公款!” 气得低声骂了段劲松一顿,这才解气。幸好原主下手早,不然谢文晖还真到不了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