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了放假,终于等到了可以逃离如箭雨针林般目光的时刻了。
学校放假的那一天,少帅把我送到小区门口,临别时,少帅对我说减肥需要科学。天啊!连他都说要我减肥了!这是对我致命的打击。真正惨败惨烈惨不忍睹的人生开始了。
这个假期,我不想出门,不想被邻居们指指点点。但呆在家里也无法阻止身体的膨胀。妈妈把她怀孕时穿的旧衣服都找了出来,从早到晚数落不停,好像是我自己愿意长的这么胖的。我和妈妈大吵一架,我们俩几乎都疯了。父亲同情地劝住了妈妈,悄悄让她少给我吃些。
我每天在家里基本就做两件事,一是坚持锻练,每次都把自己练到心跳如狂快要死去。第二件事情就是想念少帅,渴望他的安慰。可是少帅一直没有音讯,我害怕极了,害怕他嫌弃我。我想去找他,可是我没有勇气和信心。我特别害怕特别害怕失去少帅,失去了少帅,我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我竭力安慰自己,少帅是真的爱我喜欢我,他不会嫌弃我的。可是每次安慰自己过后都是特别的不自信。
我迫切的渴望能见到他,渴望他的抚摸、渴望他的拥抱,他可以在我身上做任何事,只要他别嫌弃我。我忽然想到一个极端的办法,我要给他写封血书。
这个念头一出,我浑身充满了勇气,我毫不犹豫的走进厨房用刀割破了右手的食指。而且我居然没有感到特别疼。看着鲜血一滴滴流出来,我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我心疼自己、可怜自己,我忘了要去写血书,我怔怔地看着滴落在洁白瓷砖地板上的殷红的鲜血,看着她们一滴滴落下,像是一朵越开越大的鲜红的玫瑰花,我被那种美丽吸引了,被那美丽震撼了,我感到那是自己生命绽放出的美丽,是自己生命绽放出的鲜艳。我看到生命如此的惊艳灿烂,心中“腾”地燃烧起激动的火焰,升腾起对自己的信心。我一下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平凡平庸的小女子,我内心深处有一种自命不凡的高贵,说不清哪来的坚定与自信,我感到自己一定具有某种力量,一种不凡的使命一定在未来某个地方等待着自己,我一定会不凡,我要振作起来,不能让自己泯没淹没在悲观中。这信心和勇气闪耀的如此突兀,必是一种神圣神密的力量支撑,我甚至冒出一个看似荒唐连我自己都不踏实的念头:看你少帅有没有眼光和远见。
我没有写血书,我止住了自己近乎疯狂的想法,我被鲜艳的血色激发起了对生命力量的美艳向往和对自己未来的无限崇拜无限信任。
用创可贴止住血的那一瞬,自信也瞬间止住了。自卑感自悲心又油然而生,我立即嘲笑自己刚才哪来的奇怪的念头,那念头完全是阿Q自恋自淫自欺。这一身的肥膘,脸上眼睛和鼻子都快找不到了,只剩下一张让自己获得无限肥胖的营养输入口。
我气恼的无处发泄,狠劲的扯下创可贴,让那伤口重新裂开,这次刀伤的疼痛让我清晰明显的感觉到了,比刚才用刀割开手指疼了许多,鲜血又一点点的渗了出来,一点点的汇聚,汇聚成一滴饱满的血珠,血珠悠悠的滴落,像是不愿离开伤口。血珠落地,溅出一小朵娇艳的红菊,看到血滴花绽曼妙的一刹,刚才的感觉又一次出现,我感觉自己又一次精神亢奋,信心满满,对未来充满无限的憧憬。我喜欢这种感觉,享受这种感觉,我希望这感觉一直延续下去,一直延续下去,哪怕滴完全身的血液,只要能让这种感觉控制着我。吸毒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让自己渐入幻境渐入佳境。我看着地上越开越繁的红艳艳的花朵,渐渐进入了美妙无比的境界。恍惚间,我感觉自己又幻化为一只凤凰,我又飞到那熟悉的山顶,腑瞰满山苍翠,忽然间,翅尖滴血,血落之处,杜娟绽放,倾刻之间,血红的杜娟铺展开来,竟至漫山遍野,我在这如海的杜娟上翔掠翻飞,忽然看到一位长者伏身花海,爱怜惜疼的手抚脸慰,怜花之情竟透背可见。那是谁,空中俯瞰,只见背项不见面目。正欲飞身下去一窥究竟,忽然传来一声摄魂夺魄的呼唤。
是少帅,那是世间最动听的声音,如百灵晨歌,如杜娟夜啼。我心神俱振,循声探望,花海漫漫,无涯无垠,遮掩一切,我只闻呼唤之声在耳穿心,却不见呼唤之人踪迹影印,急切之下我撕喉响应。竟至顿然警醒,睁眼四望,瓶坛锅灶,涩目窒息,方才的浪漫之境瞬间飘散,低头看到指尖伤口仍有血迹,地上的血迹已经凝成黑斑,这时才梦醒魂归,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所为何来,不觉怅然若失,长叹一声。
忽然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真真的从外传来,我心狂跳不止,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唯怕又是梦幻。侧耳倾听,果然又一声呼唤传来。我大喜过望,风一样掠向门口,竟觉身轻如燕。迫不及待拉开门,天啊!上帝!佛祖!真主!果然是我的少帅!我兴奋若狂,猛扑上去,抱住少帅。我的体重加冲力让他一个趔趄,不是过道的墙壁拦着,他一定重重摔倒在地。他身体靠在墙上,嗔怪着:你轻点!
我这时才魂魄归位,不好意思的左右望望,急忙拉起他走进屋里。在门关上的同时我又一次紧紧搂着他,眼泪直流。我感觉自己已经一百年没见到他了,我唯恐这不是真的。我哭着喊着:是你吗?是你吗?这是真的吗?我以为你嫌弃我不要我了,我以为你忘了我了,我以为你不想我了,我以为你不理我了,我以为你……
少帅要推开我:你先别以为好吗!
我紧紧箍住他不松手,他喘着粗气说:你要勒死我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使了多大的力气,忙松开手:我太想你了,可是又不敢去找你,我不敢,我又怕。
少帅叹口气:你呀,我又不是陈世美。
我追着问他:陈世美是谁?是不是那个高考状元,金榜题名就劈腿的那个人?
少帅:嗯,是啊!
我故作娇嘀嘀的问他:你现在还不是高考状元,如果将来金榜提名,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少帅显然没有我见到他那么亢奋,他叹口气说:你呀,整天就会没事瞎想,疑心生暗鬼,杞人忧天。
我生怕自己一不留神说出什么扫兴话惹了少帅不高兴,耽误了这难得的珍贵时光。
我忙拉住少帅的手说:我胡说呢,你别在意。
没留神碰了手上的伤口,我疼得“嗞!”了一声。
少帅发现了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