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少女已经搁在桌面上的脑袋。
不得不承认，柳观堂确实有着一副好相貌。
特别是在闭上眼睛之后，虽然她的眼睛才是点睛之笔。
但此刻她全身的冷意都被那双眼睛收了下去，只剩下独属于少女的柔和。
文呈礼看着她，想着那个赌约还不算亏。
但文呈礼的目光还没来得及在少女身上停留几秒钟，柳观堂便已经猛地惊醒过来。
警惕的眼神顿时投射到他身上，像一头幼小的豹，尽管尚未成熟，但敌意满满。
文呈礼被她吓得浑身一颤。
很快，少女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般，目光聚焦在他脸上，周身刺人的气质顿时收敛了。
但柳观堂没说话，只是揉了揉眼睛，强打精神继续听课。
文呈礼平复着心绪。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感觉，她刚刚分明就是、就是想杀人……
文呈礼后怕地捏了捏拳头。
但估计也只是、只是他想多了而已，一个高中生而已……
他原本的计划仍旧能够实施。
一种莫名的好胜心占据了其他奇怪的感觉。
对了，他坐在这儿可不是真的要和柳观堂当好好同桌的。
之后的一周，文呈礼仍旧时不时地跟柳观堂交流，话题不是学习就是生活日常。
但柳观堂照单全拒。
说实话，她不知道文呈礼到底想要干什么。
明明都要高三了，还不认真学习，一天到晚不是想要拉着她说话，就是想要拉她去其他地方玩。
她每次都是拒绝。
有好几次还被沈疏巷撞见了。
比如这次。
文呈礼身后跟着好几个其他班的男生，冲她打了打招呼：“柳观堂。”
这里是走廊，还是大课间，人蛮多的。
柳观堂只是看了一眼文呈礼，依旧是出于礼貌地点点头。
但很多人的目光都在那一瞬间聚焦了过来。
柳观堂皱皱眉，她很讨厌这样的目光。
“要不要去篮球场？”文呈礼这样问着。
篮球场？
为什么叫她？
他们很熟吗？
她不是已经说了很多次拒绝了吗？
这些高中生到底是有多不成熟？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柳观堂觉得自己脾气已经很好了，他还每次都挑着这种人多的时候问。
柳观堂忍无可忍。
“你们很熟吗？”
是她想说的话，但是并不是她问出来的。
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被身后的少年说了。
熟悉的气味。
很好闻的洗衣粉。
沈疏巷早就忍不了文呈礼那副样儿了。
每次都仗着柳观堂懒得搭理他得寸进尺。
但柳观堂对文呈礼的态度就像是对待……蚊子一样。
不起眼的，但是嗡嗡地叫总会让人心烦。
柳观堂可能不太懂文呈礼这种行为是什么。
沈疏巷倒是懂。
所以他更觉得文呈礼令人心烦。
“关你什么事？”文呈礼倒是没想到沈疏巷会突然过来，顿时就皱起眉了。
沈疏巷拍拍柳观堂肩膀：“她是我哥们儿，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柳观堂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裂，但还是选择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下沉默。
哥们儿？
亏他想的出来。
李浣站在柳观堂身后，颇为无语。
沈疏巷算是没救了。
沈疏巷用一张黑脸成功赶跑了文呈礼等人，收获了文呈礼等人的“我一定会回来的”发言。
小boss成功被KO。
沈疏巷这才带着柳观堂往旁边没人的地方走。
“以后看见这糟心玩意儿就别管他了。”沈疏巷语重心长的语气仿佛嘱咐出社会的女儿一样，“你带手机没有，存一下我手机号，有事打我电话。”
柳观堂总觉得自己在沈疏巷眼里像是完全丧失了自保能力，正打算辩解时，沈疏巷已经把手机掏出来了：“算了你把你手机号跟我说一下，我给你打过去，你到时候存一下我号码。”
柳观堂：“……”
可恶，可是她真的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太大。
要知道，对于这群高中生来说，同学之间的矛盾完完全全可以上升到要由班主任当面谈话的程度。
柳观堂很想避免这种麻烦。
沈疏巷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无奈之下，柳观堂只好从兜里掏出她的老年机。
很多住校的同学身上都会带老年机方便联系家长，沈疏巷也就没多想，看着柳观堂存好号码之后才满意地点点头。
于是沈疏巷的大名就出现在了柳观堂的联系人里啦。
一边的李浣看着那串熟悉的号码，有些疑惑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柳观堂同样抱有这样的疑惑。
柳观堂扫了几眼手机号码，打开相机，朝树林里望了望，拍了张照。
“你拍树干什么？”沈疏巷好奇地问。
柳观堂保存好照片，冷静道：“喜欢。”
沈疏巷恍然点点头。
捏在柳观堂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模糊的照片里，一只憨态可掬的小麻雀蹲在树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