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白天,外面光线穿透床帘,映得床内空间一片深蓝。
吉苑肤色白,身子上像浮了层荧纱。
而弋者文的肤色更深,蓝影勾画出上身的每一条肌肉,力量的走向。他的眼睛更深沉。
他背部贴着垂下的帘布,每低腰一分,便有一丝光线浮动。
蓝色里的他们,像沉在了海底。
吉苑已经感受到被抵住,是比夏天还直接的触感。
弋者文目光冷硬,死死地盯着她,声音不容拒绝,“求我!”
吉苑看着他,轻摇头。
他一点点地进,仍用目光迫寻她的忏悔。
吉苑淡淡的眼神,无疑更让弋者文触怒。直到他彻底地肢解她,她眉头只是轻拧,未哼一声。
所有的突然冷却,弋者文缓缓离开,吉苑却用手勾住了他的手指。她手很紧,绞着他,他浑身的血液涌沸起来。
弋者文低身,吉苑仰着纤细的颈,极轻地呼出一口气。光线忽有忽无,海波在荡漾,她闻到他身上带着热度的香皂味道。
每次见他,他都是在抽烟,但此时他的身上没有一点烟味。有的只是浓烈的混杂着汗的男性气息。
吉苑双手抚上他紧实的肩胛,薄薄一层肌肉下,是嶙峋的月牙骨。他很快地到了。
弋者文随手拿件衣服擦掉,手指碰过那里,目光不自觉深了。他复又低身。
这次吉苑哼出声,“痛……”
他扣住她手腕,气力用得毫不怜惜,在她耳边沙哑地说:“痛才是真的。”
吉苑反握住他的手。他情迷意乱之际,与她十指交扣住。
他们继续沉进这小小的海里。
夜幕降临。
依旧没人进宿舍。
弋者文开灯去冲澡,冲好后穿了裤子出来,一阵风吹入阳台,携着密密的潮湿。
下雨了。
吉苑已经穿好衣服,双手伸出阳台,去接雨。
裙子被暴力扯过,松垮不复质感,路灯的光线里,她仍是鲜艳明净的。弋者文看了会,转身进室内。
雨下大后,吉苑躲进阳台,洗漱用品都堆在洗手池上的置物架,她认得弋者文的毛巾,毛巾旁应该是他的牙刷口盅。她拿了进卫生间洗澡。
出去再进来,能闻到明显的“事后味”,弋者文打开窗,撩开床帘,拿走刚刚用来擦拭的衣服。灯光没了遮挡,他轻易看到凉席上一抹干涸的血迹,混着深色的湿印。
就着手上的衣服擦,擦不掉,干脆不管了。弋者文把衣服收进阳台脏衣桶里,这时吉苑开了卫生间的门,手里拿着他的洗漱用品。
弋者文睨视她被热水熏红的脸,转开视线,关灯去睡觉。
过了许久,床帘被掀开。弋者文第一时间察觉到动静,他根本没睡。
路灯拓出了柔软的裙边,一双光洁的腿接近。吉苑躺下来,床只是轻微地晃了晃,床上有衣服,弋者文身形又高大,留给她的位置不多。
借着昏昧的灯光,弋者文看到她侧身占着一边床沿,只要他轻一推,她就会掉下去。
只是一个想法,弋者文没必要这样做,天亮后,又是曾经的立场。现在,就像此时的环境,获得宁静。
他闭眼酝酿睡意,身子占据大半位置,分毫不让。
雨要下久一点,室内才会凉快。
吉苑的裙子因为版型挺括,用料上增加厚度,和衣睡感到闷热。没有空调,只屋顶一个大吊扇,风时有时无。
转过身,不小心碰到弋者文手臂,体感温热,吉苑稍往外退,开始解多余的束缚。
在她碰到自己,弋者文就睁开眼缝,只见她手在肩膀处摸,像是在……
“你做什么?”在意识到吉苑的行为时,弋者文赫然出声。
吉苑转过身,说:“好热。”
“热就脱衣服?”
“热不应该脱衣服吗?”
弋者文愕然了几秒,愠怒道:“你有没有羞耻心!”
呵!欲加之罪的羞耻心啊。
吉苑手放下,侧回身子。
彼此心照不宣地沉默。
弋者文想到那晚骚扰吉苑的男人,想到今晚他对她做的事。自欺欺人的背刺感。
仍旧沉默。
弋者文重重地转身,床架嘎吱地晃动。他心烦意燥,睡意全失。
“我怕热,这里没有空调。”吉苑声音轻微,淡淡的指控。
弋者文背对她冷哼:“大小姐身子。”
他冷不丁坐起来,撩开另一半床帘,再跨腿出去,弯腰下床,找到风扇按钮,转到最大的五档。
弋者文走回来,跨上床,躺下伸脚将衣服踢到床角。翻了下身,床位空出一些。
吉苑依旧只占床边,面向外躺着,眼睛望着某个地方。
风扇呼呼地转,床帘边缘被吹动,蓝得像一个小世界。
后半夜雨停了,气温凉爽。
弋者文睡得迷糊,伸手想拉被子,却碰到一只凉凉的胳膊。他睁开眼,看到吉苑紧挨着自己,可能是因为冷,无意识的行为。
来时是夏天,他根本没买过被子,平时冷就扯件T恤盖。
路灯倾泻,铺亮了床前一片。吉苑蜷着身体,睡颜安静,几缕发丝沾在脸颊,裙子蹭到了大腿上面。
弋者文静静地看着她,突然有开锁的声音,他立即抬手挑下床帘。
门开了,没有进入的脚步声。
床前有两双鞋,宿舍的人看到了应该会避开。一会后,门又重新阖上。
弋者文枕臂仰躺,床帘遮住了吊扇的风,风动的蓝格子摇碎灯影,晃得眼花。他又侧躺,面对睡得安宁的吉苑。
过了会,他没有推开她,而是伸手将裙子扯平,松开她的发绳,压放在枕头底下。
天亮了,雨再次落下,飘进阳台,打在塑料桶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
弋者文早就醒了,从有人开门他就再没睡着。
声响吵醒了吉苑,她睁着迷矇的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