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郗尘把昨晚扔进洗衣机的被子晒好后，又将裴凝昨天的衣服简单清洗了一遍，跟他的衬衫一起挂在了阳台上。
看着裴凝的裙子和他的衬衫并排在风中飘着，沈郗尘低声笑了一下。
这样的场景，上一次见到还是在梦里。
他不止一次做过这样的梦。
他再回到厨房的时候，裴凝已经从不知道哪个地方翻出了一个空气炸锅。
“你从哪找到的？”沈郗尘挑眉，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家里还有这玩意儿。
裴凝笑道：“我之前翻过晨曦的微博，看见过她发空气炸锅的照片，昨天才知道她拍的照片是在你家拍的，我刚刚就发消息问了她。”
“我女朋友就是厉害。”
裴凝娇嗔地瞪他一眼，“说到这个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亏。”
“亏？”
“你还说呢，我这几年收到的表白可不少，你看看你，你都把我骗到手了，甚至都还没有跟我表过白。”
“表白？”
“不应该吗？”
“给你送饭、洗衣服、洗碗还不算吗？”
“这怎么能算啊！你刚刚做的这些，我助理都会。”裴凝噘嘴，“你这只是施些小恩小惠讨好我，连句嘴上讨好的话都不会说。”
现在想想，还真是，两个人重逢之后，都没有刻意地去表达过什么情感，在一起好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沈郗尘听后笑着说道：“我的行动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那怎么能一样嘛。”
在她急之前，沈郗尘走到她身后，伸手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吻了吻裴凝白嫩的脸颊，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喜欢你，喜欢到想每时每刻都跟你在一起，每天都想早点把你娶回家，当我的沈太太。”
裴凝靠在沈郗尘胸口，听到他略微有些油腻的告白，脸上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那我也跟你说一声吧，免得你觉得亏，虽然自己不想承认，但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很喜欢你。”
裴凝笑着把自己掩藏了这么多年的情绪坦坦荡荡地说了出来，微抬下巴，带着那么点儿撒娇般的理直气壮。
她感受到沈郗尘的手指在她腰际轻轻摩挲着，或轻或重，带来丝丝的痒意。
“别闹了，我手上还有面糊呢。”裴凝扭了扭身子，从他怀里又跑出来，“等我做好早饭再跟你抱抱。”
沈郗尘失笑，他们似乎又回到了高中那般天真纯粹的时候。
“你这是在做什么？”沈郗尘疑惑地看着她手中一坨一坨的东西。
“油条啊！很难看出来吗？”裴凝兴致勃勃地将捏好的油条放进空气炸锅，“虽然我捏得不好看，但是味道一定是好吃的！我做的油条一定比你做的好吃！”
话音刚落，裴凝手上的动作微顿，明显能听到身后的人似乎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这才意识到，此时的气氛太过美好，她一时不察，说漏了什么东西。
沈郗尘只给她做过一次油条，她也只吃过那一次。
是在她看不见的那段日子。
突如其来的沉默，厨房里只剩下空气炸锅的声音在呜呜响着。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他问。
沈郗尘脸上神情如常，心中却百感交集。
长久的疑问在这一瞬间得到了答案。
怪不得，她突然就原谅了自己。
裴凝抓着筷子的手一紧，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事情会在这时候被说破。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转身看向沈郗尘，咬着唇问道：“你很在意这个答案吗？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很重要吗？”
就在裴凝直勾勾看着他的脸时，沈郗尘弯唇一笑，“不重要。”
是他想得太复杂了，他们之间都已经错过这么多年了，何必为了这些须有的东西，再浪费美好的时光。
“其实也没想起来多久……”裴凝咬唇说道。
沈郗尘已经猜到了，淡淡开口道：“在医院的时候吗？”
他这才想起了，晨曦跟母亲他们出国之前跟他说的，裴凝也在医院昏迷了两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了。
“对，就在你中枪做手术的时候，我晕倒了，那天我睡了很久很久，那个时候以为自己在做梦，睁开眼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是我忘记的那段记忆，重新被我想起来了。”
裴凝浅浅一笑，歪着脑袋看他，“我瞒着你这么久，你会生气吗？”
沈郗尘脸上也是淡然一笑，“我只是怕你再想起那段记忆，会难过。”
在德国的那段记忆对裴凝来说，实在称不上美好，如果可以，他反倒更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想起来。
裴凝伸手搂住他的腰，“沈郗尘。”
“嗯？”
“如果我现在跟你说谢谢，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矫情？”说开了之后，裴凝眉梢眼角已染上笑意，“但我还是很想跟你说一句，谢谢你。”
谢谢你，挽救了那个差点堕入深渊的我。
沈郗尘伸手，捧住她的脸，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挑眉道：“你一定要说谢谢的话，我肯定是会接受的，但如果真的要道谢的话，我更希望你能用另一种方法。”
说完，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带上了一种珍惜，似乎是终于重新找回了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唇齿交缠，彼此的气息紊乱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直到空气炸锅发出叮的一声，裴凝红着脸推开他，“……油条，好了。”
一顿早饭被吃得腻歪的不得了，一根油条都要分成你一口我一口的，若是林琳在这里，估计要骂街了。
“你昨晚说的庆功宴是几号？”
“下个月20号吧？具体的日期还没定。”
“你要跳舞？”
“……嗯。”裴凝低着头说道。
分明都是工作，但提到庆功宴，她总会觉得心虚。
沈郗尘自然也知道裴凝的腿已经恢复了，“要练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