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化带,横七竖八地撞到路口边的大树上,车头直冒白烟。后轮旁边还有一只躺在血泊里的猫。这只猫是路口边烟酒店里养的,是一只体积跟篮球一样大的橘猫,年纪有点大,经常翻墙与校园里的小公猫偷情。
“嗷——”
余茂勋一下子晕倒在地。
还没吃上一口的鸡蛋饼在沾满灰尘的马路上滚了三圈。
白水市第二医院骨科病房内——
“所以,其实你是是晕血才昏倒的,而不是被车撞倒的?”
杜小雨把果篮放到床头柜上。
“而且还把自己摔成了轻微脑震荡和桡骨远端骨折?”
官淑语看着头上包着一圈纱巾,右腿打着厚厚石膏的余茂勋,拿起诊断单念道。
众人满头黑线,余茂勋急忙解释道:
“嘤嘤嘤,别提了,你们没看见,当时有多可怕,那车像一匹发了疯的野马,离我就那么一丢丢距离。我半边身体都僵掉了,差点小命休矣。不信,不信你问许晓露!她当时也在场。”
被余茂勋指到的许晓露嘴角抽搐地点头,补充道:
“你的医药费还是鸡蛋饼老板垫付的,之后记得还给他。”
杜小雨和官淑语听了之后更无语了。
“我们待会还要上课,就先走了。晚上放学后我们会把作业带给你的。”
“好好休息吧。”官淑语摸摸了下他翘起的呆毛,也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别啊——”余茂勋欲哭无泪。
回去的路上,许晓露想起那只奄奄一息的橘猫,不知道它有没有被及时救治。
余茂勋晕倒后,她先是让鸡蛋饼老板打120叫救护车过来,然后掏出书包里的语文课本,翻开第一页找到记录下的班主任电话号码,借了老板手机告诉班主任出了什么事情,顺便请了假,和老板一起送余茂勋到医院里。余茂勋家在外市,父母一时半会儿还没赶过来。
经过路口时,交警已经把肇事车辆拖走了,路面也都清扫过了,只有撞歪的那棵树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车祸。
橘猫不见踪影,许晓露猜测也许是被好心人送去宠物医院了。
不光是余茂勋犯血光之灾,许晓露觉得自己最近也撞了大霉运。
这一天,许晓露过得倒霉极了。
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老师讲完数列求和的相关公式定理后,大屏幕上放出例题。
“找一位同学上台到黑板上做一下吧。”数学老师拿起班级名单。
还没完全消化完新公式,许晓露心里默默祈祷着不要是我不要是我,可是她有种强烈的心灵感应,被老师点到的人多半是自己。
“许晓露。”
预感成真,许晓露内心哀嚎,走上讲台,面对着题目思索良久,才慢吞吞地拿起粉笔写下求和过程。
公式是这样子的吗?
写到中途时,许晓露心里没底,发现自己可能记错了公式。
擦了重写?还是继续硬着头皮写下去吧。
粉笔在黑板上来回滑动,细长的字线最终汇聚成一个连许晓露都觉得有问题的答案。
许晓露迫不及待地下台回到座位上,恨不得捂住耳朵逃避数学老师的当众处刑。
数学老师看着黑板上的答案,眉头拧成了个疙瘩。红色粉笔“嗒嗒”在下面打了一个大叉叉。
果然,她公式用错了。
数学老师把她求导过程中的错误全部划出来,语气严厉地批评道:
“这道题是最基础的题目了,公式上课时都讲过了,你都不会?实在是不应该啊。”
坐在台下的许晓露脸涨得通红。
她从小就是班级里的好学生,好久没有被老师这样当众骂过,虽然她心里面清楚这道题没做出来是自己的错,但还是觉得很委屈。这个公式是新讲的,她只是还没弄清楚,而且自己本身也是后起型选手,学新知识时总比人慢一拍。
还有什么黄昏梦、周诗文、飞雪、桃花煞……最近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一股脑地堆积在脑内,大脑严重过载,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飞雪和祁树的脸总在脑中交相浮现。
祁树……尖子班的学生各个都是聪明绝顶,肯定不会犯自己这种低级错误,当众做错数学题被老师骂……
各种复杂情绪像潮水一样朝她用来,许晓露鼻头一酸,滚烫的眼泪扑簌簌地从眼眶中滴落下来,在深色的裤子上濡湿出点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