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飞雪，都怪我……让你受了伤，我真的好没用啊……”负伤的飞雪让许晓露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陷入到深深的自责之中：“我真的好没用啊……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功……”包括数学题、包括糟糕的身材、包括倒霉的人生、包括无望的暗恋……
从来没有哪一刻，能让许晓露如此唾弃自己的无用。如果她能握住刀，就能帮助飞雪一起战斗，而不是让飞雪因为要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被小怪物咬伤。或许班主任说的是对的，像自己这样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有出息的，反而只会拖累别人。
“咳咳……”
听到飞雪虚弱的声音，许晓露连忙调整姿势，让飞雪靠在自己身上。
她颤抖着手，解开飞雪衣服上的盘扣，褪下覆盖在后背伤口处的布料，看到触目惊心的伤口后，她心中抽痛得难受，无边无际的愧疚像一把把尖锐的小勾子，钳制住她脆弱的心房，只要心脏还在跳动，她就永远会受到穿心的苦痛。
小怪物下了死手，咬得极深，两排黑黢黢的牙洞呈列在白皙的皮肤中，伤口处血流如注，形成一片可怖的血渍，仿佛永远都止不住。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许晓露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手指啃得坑坑洼洼。
对，先止血。
她用力撕去衬衫的袖子，给飞雪简要地包扎好伤口。浅色的布料一接触到伤口，就被染得通红。
不行不行，血还是在流。
许晓露想去外面找点伤药，可是绿雾久久未散，她不敢把飞雪独自留在这里，万一又冒出什么怪物该怎么办。但是如果不去，难道要她眼睁睁地看着飞雪流血至死吗？
正当她决定还是先出去探一探时，昏迷的飞雪总算苏醒了过来。大量失血的他面色苍白得几近透明，他伸出手触碰已经被许晓露包扎好的伤口。
许晓露看到他蹙起眉头，以为是自己包扎得不对，正要开口道歉时，却听到飞雪用温和的嗓音对自己说：
“晓露，谢谢你给我包扎——”
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哗啦啦地流下来，许晓露哽噎着打断他的话。
“你怎么能说谢谢！你怎么能说谢谢！明明是我要对你说谢谢，飞雪，你是不是很痛啊——”
“还好，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痛，你别哭了啊”，见许晓露泪眼汪汪地瞪着自己，显然是不信他的话，以为他在逞强，飞雪心里一软，补充道：“真的，我不是人类，这种程度的伤对于我而言只是轻伤，过一会儿就可以恢复了。反倒是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有。”许晓露摇了摇头。
飞雪摸摸她的脑袋，整理了下她乱糟糟的头发，轻声安慰道：
“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问题，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勇敢得多。”
“真的吗？”
“是的，多亏你和小怪物周旋了那么久，为我争取到了时间，我才能杀掉赵诗文啊。小怪物那么凶狠，你却能伤到它，真的很厉害。”
飞雪真诚的夸赞宛若一把用最精湛的手法操持着的手术刀，一点点拔去了深深嵌在许晓露心脏上的小勾子，当飞雪的伤口再次闯进她的视线时，许晓露稍稍舒展的五官又皱成一团。
“可是，可是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的……你看，你的伤口现在还在流血，我怎么包扎都止不住……”
“别担心啊，流这一点血还不至于对我的身体造成大碍，而且你的包扎手法很专业，估计现在伤口已经不流血了……”飞雪说着，掀开绷带，看到还在流血的伤口，两人大眼对小眼。
许晓露率先绷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鼻涕泡，随后连忙捂住鼻子，两颊绯红。
飞雪也不好意思地用手抵在鼻子下，半挡住嘴，低头笑出声来。
“你知道吗？在黄昏梦中，人类常常忘记他们的另一重身份，作为造梦者的自己可以拥有多庞大的力量，反而被梦所捕获，成为梦的猎物。”
飞雪抓起许晓露的左手，衬衫的衣袖被许晓露暴力撕下，整条手臂裸露在空气中，他摩挲着手背上的刻痕。
用美工刀刻出来的六芒星不似画出来的那般标准，线条歪歪扭扭。她有些难为情，因为自己的手臂上有又细又长的汗毛，虽然飞雪没露出异色，但仍让自己感觉像是时隔多年被人揭露出童年时做过挖泥巴的蠢事，脚踝处泛起微微的痒意，谁也不知道，除了左手背上的刻痕外，在长长的裤腿后，她的脚踝处也有好几道长而深的疤痕。
“猩猩女。”
后排男生们见到许晓露走来，窃窃私语。
许晓露充耳不闻，加快脚步想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差点被过道间突然横伸出来的脚绊倒。
“喂”，为首起哄的男生拽住许晓露的衣袖，神色不愉道：“走那么快干嘛？”
他以一种看虫子的眼光上下打量了许晓露一番，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
“听说，你手臂上长了很多毛？”
许晓露狠狠瞪了男生一眼，用力拨下男生放在衣袖上的手。
“喂，猩猩女——别不好意思吗？给我们看看，又不会少块肉。”男生轻浮地讲道。
“对啊对啊，我们又不是看你——其他地方的毛，”周围的几个男生附和着起哄到，说到这里，彼此间投以猥琐的笑容，吹起下流的口哨。
许晓露羞愤难堪，她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下来，转过头，一步一步朝为首的那个男生走去。
其他男生被她阴沉的面色唬住，不敢做声。
为首的那个男生见状，不屑一顾地嘲弄道：“拽什么拽啊，不就是成绩稍微好一点。本来就是自己身上的毛，我们说的也是客观事实，你发什么火——啊！”
男生的桌子被许晓露一把掀翻到地上，书本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尤其是那张只有9分的试卷，很是惹眼。
“许、晓、露！”
男生恼羞成怒，挥起手来欲打许晓露，被周围反应过来的男生连忙钳制住。
“龙哥，别冲动啊！”
“对啊，龙哥——”本想制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