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韩秀才去临安府参加秋闱,韩北卿也不能有机会看看这大名鼎鼎的临安府。 汴河两畔漕运要道,人口稠密商船云集。城中心的屋宇高大,且鳞次栉很有秩序。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各种各样的商店,品类之全功能之完善几乎与后世一样。 看着坐在马车里的女儿,目不转睛的看着外面的闹市。韩秀才一脸温柔:「看傻了吧?爹爹第一次来,跟你此时的表情差不多。」 「这里可真好......」经济是真的发达啊,而且往来百姓的脸上都是祥和的表情。这就是经济高度自由下,百姓安居乐业的表现。 韩北卿想着一路从祁山县到临安府这段路程,自己所见到的景象。说不动容,那是假的。漕运要塞,必然是经济发达的地方。 她以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年的基层干部,早就对贫穷两个字熟悉,对贫穷下的暴露出来的人性所麻木。堂而皇之的认为,靠着自己从前的经验,按照过往经验一定能够闯出一片天地。 现在看来,她实在是肤浅至极..... 「同福客栈?」大龙将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前。 「这个名字好听,咱们这一路啊,都住在同福客栈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个老板。」大龙回身,看向身后车厢里的韩秀才父女二人。 「怎么可能都是一个老板,我瞧着是名字好,大家都喜欢叫。」说着韩秀才躬身下了马车,回身伸出手去扶身后的女儿。 「小二,把我家的马儿,喂些上好的草料。」大龙从身上掏出几个铜板,随意的交给了店小二。 「好嘞,客官。您放心,小的一定伺候好这匹马。」小二拿到了赏钱,兴高采烈的冲着里面喊:「骏马一匹,喂草!」 立即有小学徒牵着马车往后院去,门口这负责招待的店小二麻利的接过大龙搬下来的行李。 看着大龙拎着的书箱,那店小二立即冲着韩秀才作揖行李:「见过秀才郎君。」 韩北卿等人早已经习惯了这群店小二的谄媚,因为这群人是真的会察言观色。 照例要了两间挨着的套房,韩秀才跟大龙一间,韩北卿一间。 因为是秋闱季,临安府会来许多的考生。为了怕找不到好的住所,韩家人决定早一点出发。好在祁山县离临安府不算远,在距离正式考试的前五天他们就到了。 「浪费了五天的店钱,真实不应该。」晚饭时分,韩秀才三人在房间里吃着饭菜。 看着韩北卿要的六菜一汤,韩秀才觉得过于奢侈:「我们三个人吃不完这么多菜的,要这么多太浪费钱了。」 「爹爹,您知道为何前几次秋闱您没考中么?」韩北卿不做解释,而是盛了一碗汤轻轻的放在韩秀才面前。 「是因为爹爹学问不够么?」韩北卿一脸温柔:「当然不是呀,是因为家里太穷了。」 「穷?」韩秀才摇了摇头:「家里虽然穷,但是没有亏待我。」 「错!您亏待了您自己。前几次您是自己背着书箱,腿着进临安府的吧?又累又晒,夜宿野外。这风餐露宿的,您的身子骨怎么受的住?所以您在考场里的状态总是不好,因为太累了。」 后来吸取经验,韩秀才决定坐车去临安府。可租辆马车实在是太贵了,那就几个人合租一辆。七八个人挤在一辆马车里,炎炎酷暑下,可想而知这一路有多难受。 吃不好,睡不好,还有人水土不服。 所以考试还没开始呢,就有人病倒了。就算是挺着进考场,那也是凶多吉少了。 「这一次咱们带足了盘缠,提前出发,先熟悉一下考场周围的环境。调养生息之后,咱们雄赳赳气昂昂的进考 场。」韩北卿给老父亲打气,鼓励他这次一定能够考中举人。 事实也如此,在客栈里休息了两天,韩秀才就把路上的乏惫的身体养好了。 临安府当地的饮食习惯跟祁山县差不多,又因这半年多来韩北卿吊着花样的改善伙食。现在韩秀才哪怕吃点油腻的美食,也不会跑肚拉稀了。 秋闱前两天,各地的秀才纷纷来到临安府。他们几乎都是一个县城的人一起来的,同福客栈也有祁山县的考生。 不过韩秀才并没有与那些同乡寒暄,因为他闭门不出就在房间里读书。有人听说这边住了祁山县的秀才,也曾敲门想要攀谈一番。都被韩北卿给撵走了,并没有让这些无用社交打扰到老父亲。 考试地点是在临安府的贡院里,考试共分三场,每场考三日。日子定在了初八日、十一日、十四日进场,也就是要在贡院里呆上九天七夜。 韩北卿这一世没见过贡院里是个什么模样,但上一世她是见过的。考棚是一间一间的,里面十分狭窄,只有上下两块木板,上面的木板当作写答卷的桌子,喝拉撒都在里面。 这也是为什么韩北卿要提前带着韩秀才进临安府。就他那个体质,所有的力气都在路上耗光了。在考棚的这九天里,他能挺得住才怪呢。 九天一过,韩秀才一身邋遢的走出了贡院。 大龙早已得了韩北卿的嘱咐,两个人谁也不问考的怎么样。回到同福客栈,先让韩秀才泡了热水澡,然后饱餐了一顿。 疲惫的韩秀才睡了一天一夜,这才有了些精神头。 乡试放榜的日子,至少要在半个月之后。临安府考生多,府衙通知放榜日在九月十七。 接下来这半个月,韩北卿带着韩秀才在这临安府里逛了个遍。 韩北卿是带着考察的心思,仔仔细细的逛着这临安府。 「姑娘,姑娘,你看,那个马车里怎么有那么多的人。」大龙指着街上的造型奇怪的马车,大声惊呼起来。 「这个马车是有些奇怪,上面还有两个小人一下一下的敲鼓。」马车停,鼓声停,有人站起身来拿出铜板交给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