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祖母,姐姐怎么日日出门,是不是讨厌我啊?」 韩珍娘半跪在软榻上,轻轻的给韩老太捶腿。 「你姐姐忙着在外面挣钱,哪顾得上家啊。」韩老太眯着眼睛,到现在她还有些恍惚,自己怎么就过上使奴唤婢的好日子了。 「姐姐一个女儿家,竟然能挣下这么大的家当,可真是厉害啊。」韩珍娘跪在韩老太身后翻了个白眼,撇着嘴。 谁知道这么大的宅子是怎么来的。一个未出阁的女人挣的钱,他们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不成。到底出去做了什么,怕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都是辛苦钱,你姐姐也不容易。」韩老太微微叹口气:「买下这么大的一个宅子,还要养活这么多张嘴。不挣钱,怎么办啊。」 「嗯,我哥哥也是这么说的。说街上的油车可方便了,只要一枚铜板,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那油车车夫一个月不仅有工钱,一天还供三顿饭呢。要我说,姐姐也忒大方了些。工钱都给了,还管什么饭啊。」 韩珍娘去街上瞧了几次,这里的人都说那油车很厉害,称赞韩北卿是个善良的人。可在她看来,那油车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是在马车基础上加了围栏么,当时想不出来似的。而且都夸韩北卿心善,为了老百姓出行困难着想。 呸!真要是为了老百姓着想,那就别收钱啊。一文钱也是钱,一天下来能赚不少呢。 「她都跟我说了,这两个车夫也不容易。一个一把年纪无儿无女过的孤苦,一个儿子不孝儿媳欺负过的凄惨。就是多两双筷子的事儿,有干的给干的,没干的给碗稀的,就当积德行善了。」 韩老太现如今过的好了,也生了积贫积弱的心。她碰见过刘二狗他们俩,见他们二人没比自己小几岁,却过的你自己差多了。对这二人同情之余,又庆幸自己的命比他们好上一些。 韩北卿说这是行善积福的好事,她一下就同意了。 后半辈子能一直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她愿意每日施舍几碗饭。 「原来如此。」韩珍娘见自己没说通,又开始转移别的话题:「叔祖母,家里这样大的开销,我们一家四口呆着也不是事儿。我们有心想要帮一帮姐姐,就是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 「你娘不是已经在厨房帮忙了?你爹也去马厩打杂。你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跟在我身边享福就是。至于你哥哥,还有你二叔呢。你操哪门子心啊。」 韩老太再昏聩,此时已经听出了点弦外之音。 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一家子,真是没有一个消停的。 「哥哥有二叔惦记,我自然不必担心。我是想,我比姐姐小不了几个月。却差姐姐实在太多了。如果姐姐不嫌弃,我想跟在姐姐身边伺候。姐姐需要跑腿,我就替她跑腿。姐姐记账,我就研墨。」 韩珍娘小心翼翼的看着韩老太的表情:「能够替姐姐分忧,也是我最想做的事。」 「你姐姐身边有白珠,她可是侯府里出来的人,她做的更好。」韩老太不接茬,装聋作哑当做听不懂。 「白珠姐姐确实厉害,可她是跟咱们同一天进府的。说句不好听的,她是侯府的奴婢,终有一天是要回侯府伺候贵人的。我好歹是姐姐的亲戚,我们出自一脉,打断骨头连着筋呢。用我,总比用外人要稳妥一些。哦?」.c 这就是韩珍娘最无语的一件事。 她以为那个仗着是从侯府来的,整日对着她们一家作威作福的白珠来了许多日子。 没想到,她们一家来怀宁的那天,也是白珠进府的日子。 她一个新来的丫鬟,竟然敢呵斥主人家。 韩珍娘记得,那日在杂 院里,白珠还规训过王三娘。把王三娘怼的说不出话,威风的不得了。 「白珠是侯府的女官,是贵人派到韩家特意教囡囡的老师。你没听她说,侯府要给我家囡囡指个好姻缘。定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要教她的。」 韩老太私底下问过韩北卿了。 韩北卿给她解释的可清楚了。说侯府最要脸面,王三娘整日在城里炫耀自己曾经救过侯府小世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男人的官儿不是考来的。 有人将这话传到了京城,在圣上面前参了一本,引起了一场不必要的风波。侯府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就派人来怀宁严查流言的经过。 白珠表面上是派过来教自己的女官,实际上是盯着韩家的一举一动的。 而且王三娘一来就想给韩北卿找个婆家,整日在城里串闲话惹人笑话。惹得连韩亿的同僚更看不起他,处处给他使绊子。 侯府派人拘束韩家下人的规矩,教韩北卿后宅御术,等韩北卿嫁个好人家,这事儿才算完呢。 韩老太被吓得六神无主,缓了许久之后,让人把两个儿子喊到床前。 将韩北卿所说之事如实告诉两个儿子,让韩老大跟韩县丞好好管教自己房里的人。 家里再不能容第二个没脑子的人了。 不对对外,韩老太肯定不会说出实话。只用白珠当日的话来搪塞韩珍娘。 「你要是真的想要学东西,在这家里头也能学。你那二伯母算盘子拨的极其利索,想要学管账,你去求她吧。」 两个烦人精凑在一起,也方便韩老太盯着她们。 可韩珍娘压根就看不上王三娘,撅着嘴巴哀求道:「二伯母是商户出身,算盘定然打的比旁人更好。只是二伯母在管家庶务上并不大精通,倒不如跟着姐姐可以学得更多。」 「你只看见她整日抛头露面,却不知道她接触的都是商贾之人。你二伯母不懂管家庶务,却是正经的县丞夫人。你姐姐再厉害,绕不过你二伯母去。」 韩老太一脸讥讽的看着韩珍娘:「怀宁县商贾乡绅多,你在这找个家境殷实的婆家比在蓟县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