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到我身上,猜测这样做的意图。”
宋雁书顿了一下,见陈永年听得认真,笑了笑,接着道:“倘若这一切的背后之人是中书令,他必会派人盯着我们,所以会第一时间得到钟承患病的消息。这样他便会得出这个结论,并以为钟承夜探中书令府是因为我们已发现了什么,接下来一定会有所动作,试探我们到底知道了什么。”
“倘若背后之人不是中书令,今夜闹的动静不大,中书令府遇刺的消息也不会那么快传出来。他便只能得知钟承患病的消息,即便怀疑,也不会有什么动作。”
“而倘若,有人既盯着中书令府,又盯着我们,也许会搞不清楚我们想做什么?从而猜想我们与中书令或许有什么纠葛?但同时盯着这两方的人,必定与这事有关。但不管怎样,有了中书令府遇刺一事,钟承忽然消失,有心人只会以为钟承是受伤藏了起来,而不会再猜测其他。”
陈永年捻着胡须,低头沉思,“所以,你这一举动可以试探出背后之人是否是中书令?”
宋雁书点点头,叹道:“京城局势太乱,背后之人下手又太快,我需得以最快的速度找出那人,便只有从嫌疑最大的人入手。倘若明日中书令府有动静,那么就可以确定了。”
陈永年点点头,抬头望着已泛白的天边,一时沉默下来。
贾虎在一旁听得头大,本来跟着跑了一夜,早已困得不行了。
又听宋雁书在这倘若这,倘若那地假设了一堆,只觉脑袋更加昏涨。
还有一点宋雁书没有跟陈永年说明,倘若背后之人真是中书令,自己这个行为亦是明确告诉中书令,有事当面说。
舅舅厌恶中书令及攀附中书令的人,自己虽是不得已,却也还是先保密为好。
见两人不再说什么,贾虎打着哈欠回房,倒在床上睡了。
院子里静了半晌,天渐渐亮起来,城里传来几声鸡鸣。
宋雁书见陈永年一直不动,不由上前,“舅舅……”却看见陈永年满脸的泪,不由愣住。
陈永年捂住脸,悲戚道:“这世道,真是让人失望……”
宋雁书没理解陈永年的意思,还以为是自己算计太深,让舅舅想到这朝堂上亦是算计来算计去,无人关注民生,一时愧疚。
陈永年平复了情绪,抬头看见侄女脸上的神情,便知她误会了,道:“我知官场中这是常事,我失望的是如今国家已是风雨飘摇,内忧外患,边戎虎视眈眈,朝中却还有人想借武官之手,某一己之私,不顾边境安危。”
宋雁书也垂下眉眼,这一路走来,她心中并非没有怨怼。
她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一家镇守边境,护国安民,又不涉朝廷权势,朝中这些人仍然不肯放过,非要将宋家也拉进这修罗场。
……
翌日清晨,陈永年便与家人说钟承昨夜风寒,在西厢养病,只让贾虎每日给其送一日三餐,其他人一概不许前往。
虽说是担心家人被传染,可不过小小风寒,钟承看着又是身强体壮之人,怎会连人都不让见。
所幸陈家人不多,两个小丫头又是新来的,自然不敢多话。
只陈良材多问了两句,被陈永年斥责两句,也红着眼睛闭嘴了。
此事对陈家人来说都是奇怪的,对关注着宋雁书一行人的人来说便更奇怪了。
宋雁书仿佛并无察觉,带着贾虎去了药店,抓了一些治疗风寒的药,还另抓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方子,倘若有心人将方子放在一起比对,便会发现,那些方子里都有一味两味治疗外伤的药。
……
中书令府,凉亭。
“你是说,钟承生病了?”一位约莫而立之年的男子站在湖边,正往水里抛洒鱼食。
池中的鱼儿一波波涌上来,将鱼食尽数吞光。
“是。”一个年轻公子站在一边,“我派人盯着陈家呢,陈永年还骂了他儿子,就因他儿子嚷着要去看看钟承。”
“连看都不让看?”中年男子若有所思。
“父亲,谁不知道陈永年中年得子,宝贝着呢。我敢保证,昨夜闯进府的就是钟承!”年轻男子信誓旦旦道。
中年男子不置可否,又抛洒了一把鱼食,见鱼儿争抢的样子,似乎觉得颇有乐趣。
“父亲!”年轻男子见中年男子一幅不在意的样子,焦急道。
“那钟承闯入府找父亲做什么?难道是他们已经发现雄州城的事了?”
中书令撇了儿子一眼,“倘若他们知道是我在背后谋划,怎会直接闯进来?”
康阳炎愣了一下,“所以,他们是想试探我们?”
中书令将鱼食递到儿子手里,指着池中的鱼道:“这是给我们的饵。”
“饵?”
“是啊。”中书令笑起来,“既然她选择闯我中书令府,就说明她已怀疑到我们头上了。但为什么要来打草惊蛇?”
“为什么?”康阳炎愣愣重复。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想让我们找她了。”中书令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康阳炎低下头,随即又抬头兴奋道:“所以,我们不找她,就可以解除宋雁书的怀疑了?”
中书令无奈地叹了口气,耐下心解释道:“为什么不找,我们的目的是与宋将军合作。昨夜那钟承一探便走,分明是宋姑娘给我们的一个信号。”
见儿子仍是一幅懵懵懂懂的样子,中书令大手一挥,直接道:“明日让你母亲宴请宋姑娘,为宋姑娘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