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楚筠从咖啡店飞奔出来,没多久就开始气喘吁吁,只好停下来尽量走快些。快过一个拐弯处时,她没注意走出了人行道,突然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开来一辆黑色的私家车急刹车险些撞了上来。她被一股猛烈且无形地力推到在地,包里的化妆品散落一地,看到是自己走出人行道心里害怕之余又很庆幸。
她慌乱间捡好东西,上前去和司机道歉,还没走近就见司机冒了个头出来讥讽道:“老远就看见你这滑稽地走路姿势了,你是故意想碰瓷的吗?”
杨楚筠被他吓了一跳,一看是张彦升赶紧拍了拍胸口,也不打算道歉,说:“这里经过的人那么少,指不定是谁碰瓷谁呢?我赶时间不跟你吵。”
等她走了一段路,听见后面一直有车在按喇叭,往后一看还是张彦升,于是上前问道:“你到底想干嘛?我说了没时间搭理你。”
张彦升说:“看你可怜送你一程。上来吧!”
杨楚筠想了想还在等她的室友,心里暗喜不用去挤地铁,但面上还是嘴硬说:“算你识相。”
“地址。”
“进南大道56号。”
两人相继无言,杨楚筠想着两人第一次第二次见面张彦升的态度都很不好,忍不住问:“我是不是以前得罪过你,但我忘记了。你为什么这么凶?”
张彦升生硬地解释说:“没有。我天生一脸凶相。”
杨楚筠将信将疑,但车内的气氛却缓和了许多,没有了一开始见面那种争锋相对。沉默了片刻杨楚筠试着找话题:“对了,上次在婚礼怎么不见你?”
“工作忙。”
“好吧!你来天堃工作多少年了?”
“今年第三年了。”张彦升用余光瞟了她一眼,反问,“你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吗?”
“嗯,我朋友男朋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动手术。她一着急把自己锁在门外。我回去给她开门,顺便陪她去医院看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希望不严重吧!”杨楚筠忧心地说。
“那我尽量开快些。”
过了一会儿,杨楚筠又兴奋地问:“总裁办的话工资应该很高吧?是吗?是不是都是像段常那样的?”
张彦升继续硬着头皮说:“我只是打杂的。”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上次听到他们在搭电梯的时候说你。不过你也别灰心。努力工作吧!迟早会赚大钱的,加油!”杨楚筠鼓励道。
“啰嗦。”嘴上这样说,但他的眉头早已舒展开来。今天路上没有很堵,不到一小时就到了小区门口,杨楚筠说了声“谢谢”下车赶着离开。
张彦升赶紧拦住她问:“你们要去哪个医院?我送你去。额,我的意思是我看下离我家近不近,近的话可以顺道送你们过去。”
“哦,你等下我打电话问问。”杨楚筠说,“在上桥中医院,近吗?”
张彦升点点头说:“去吧。我在这等你。”
一惊一乍过后到医院才发现室友对象只是做个普通的阑尾炎手术而已,杨楚筠没呆多久便和张彦升出来。走出医院大门,已经快八点,路上的街灯早已打开,拉得人影车影扁扁的长长的。等肚子咕噜噜地响起来杨楚筠这才记起还没有吃饭,注意到自己居然没让张彦升先回去让他跟了那么久。
她很难为情地看着张彦升说道:“居然忘记先让你回去了。太不好意思了!”
张彦升笑说:“觉得不好意思你可以请我吃饭。”
“我看你是专门等着我请客的吧?我都已经欠了好多顿饭了,打算到时候订一个好一点的餐厅请客呢。改天呗!我现在饿了,打算在这附近小店随便对付一餐。这附近环境都不怎么好。当然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今天这一顿也算我的。”杨楚筠大方地说。
“你觉得我吃不下?我也饿了,就这样决定,走吧。”张彦升自信的说。
两人进了医院大门旁边的一家面店。店里是小小的一块长方体,两边对齐各摆放着四张桌子,两面墙上贴着红底白字的菜单。虽然简陋,但面店的老板是一对手脚麻利的夫妻,一刻也没闲下来,桌上地上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不过长年累积下来的使用痕迹是无法磨灭的,来这里的顾客是不在乎这些的,在意的只有张彦升一人。他从没来过这么脏的地方,看了看很快坐下来的杨楚筠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张彦升立刻说道:“既然是你请客,那就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老板!”杨楚筠说,“来两碗杂酱排骨面!”
面很快就端了上来,张彦升有些犹豫,但杨楚筠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还高兴地分享:“你加辣椒吗?这里的辣椒酱可好吃了。他们家自制的,我之前还跟老板娘买过一瓶呢。”
“那也给我加点吧,不过我不怎么能吃辣。你家离这里有些远,怎么还经常过来?”张彦升说。
“哦!那是我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隔三岔五不舒服,就过来医院看看是什么原因。我们快吃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最后张彦升在杨楚筠的注视下还是顺利地吃完了整碗面。两人吃完面出来,要到对面去取车,路过一间药店时,杨楚筠习惯性地往里看,一眼就瞟见她父亲的常用药。于是跑进去问了价钱,又打个电话回家问:
“爸,你那个……就有绿色边框的那个药还有吗?你那边买多少钱啊?哦,那我这边还要便宜五块。我从这里买些,周末有空给你带回去。吃饭了吗?那好,不说了啊?回去再打电话给你,我现在在外面呢。”
一旁的张彦升看着杨楚筠开心地和店员打交道加联系方式,也跟着微笑起来心想她真是个乐观开朗的人;同时又觉得自己有些武断,不该见到她和那个叔瑜是朋友就以为她也是一样的人。
“你家里人生病了?”张彦升问。
“是啊!我爸术后每天到要吃药。花销比起住院手术好多了。家人的健康最重要不是吗?”杨楚筠笑着说。
说到这里,张彦升听了一时也想不到说什么话,只是点点头,打心底里觉得此时的杨楚筠格外的耀眼。
月亮渐渐升高微风阵阵,道旁的常青树飘下几片枯叶,“咔擦!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