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跳好快。” 盛旖光莫名的不敢回头,此时此刻才察觉到自己说那样多的话,做那样多的动作其实是一种掩饰,从傅竞泽出现,从他出乎意料地维护自己,从得知段练是他的表弟,自己就没有平静过。 这不是一种很好的情绪,盛旖光不喜欢,也不想让傅竞泽发现。 可傅竞泽总是那么讨厌,那么的自以为是。 盛旖光努力稳住呼吸,否认了傅竞泽的说法:“不是吃醋,天太热了。”语气相当的坚决,至少说服了自己。 傅竞泽捏住他尖细的下巴,稍稍用力让他面对自己:“那为什么来找段练?” 盛旖光感觉傅竞泽眼底有种很难懂的东西,并不陌生。像天与海相连不知终点,像山巅的雪粒被风带走不知落点,是极深的渴望与克制到极致的仿徨。 傅竞泽从来不会这样,他从来都是坚硬的、冰冷的,没有人可以改变他,也无法让他共情,像是天生的情感匮乏。 盛旖光想到第一次见傅竞泽,那会儿他上二年级,因为捣乱又个子高,被老师打发到后排一个人坐,别人都有同桌就他没有;别人有人可以说小话他不可以;别人能画三八线他不能。 盛旖光很不开心,他想找人说话。 直到班里来了个转学生,高高瘦瘦的浑身透着孤傲,有种别的小孩没有的特殊气质,总之看着很不好惹。老师让他做了盛旖光的同桌,盛旖光就有了全校最好看的同桌。 盛旖光很高兴,当即将自己的零食分了新同桌一半,但新同桌没要,也拒绝和他有交流,几乎都是他自说自话。甚至后来因为他和别的同学课间玩闹,不小心把新同桌的笔碰掉了,新同桌主动画了三八线和他进入冷战模式。 时间久了盛旖光便很少会去打扰傅竞泽,偶尔越了三八线也会在被发现前悄悄收回来,两人相安无事地当了2个月同桌,直到有天午休盛旖光被高年级的堵在楼梯角,傅竞泽帮着他一起揍了人,两人关系好转了点。 当然打架的代价就是叫家长,放学后盛旖光妈妈就来了,盛旖光被揪着耳朵一顿训。 趁着妈妈和班主任说话的间隙,盛旖光捂着被扯痛的耳朵挪到孤零零站着的傅竞泽身边,小小声问他:“你爸爸妈妈呢,不用过来吗?” 傅竞泽没什么情绪地抬眼,以平常的口吻:“他们来不了。” 于是盛旖光就以为傅竞泽爸爸妈妈都不在了,觉得他好惨,邀请他跟自己回家吃自己妈妈做的饭。 那之后盛旖光又对傅竞泽热情起来,以为是个面冷心热的仗义好同学。 “旖光,为什么。”傅竞泽又将问题问了一边,似乎确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盛旖光思绪被拉回来,想明白了困扰自己的问题。今天傅竞泽会护着他,就和小学时帮他打架一样,护短而已。毕竟比起不在一起长大的表弟,还是手握一半财产的配偶更亲近些。 换成盛旖光也会这样做,假如他父母之外的亲人敢对他老婆指指点点、动手动脚,他绝对要把那人鼻子揍塌的。 心跳平缓下来,盛旖光拨开傅竞泽的手不让他再碰自己:“你手好烫。” “因为他昨天气到我了,我才把车开过来让他看看的,和你没关系。”盛旖光不擅长说谎,好在他脸本来就很红也不用担心被看穿。 傅竞泽盯着他看了几分钟,在他快要绷不住想再找个有力的理由时,才终于退步:“饿了?” 盛旖光忙点头:“离饿死就差一点点了。”镜片下,鼻尖那颗小痣跟着一晃一晃的。 傅竞泽探手,却只是扯过安全带替盛旖光扣上:“那坚持下。”说完撤身坐正,启动车子。 下巴还残留了点温度,盛旖光把车内空调出风口往上调了些,然后低头拿手机玩抽卡游戏。 盛旖光玩得专心,渐渐也就真的忘了之前的尴尬。 “下车。” 听到傅竞泽的声音,盛旖光收起手机,跟着下了车。 从停车场到办公楼还有点距离,盛旖光边走边往两边看,这里应该是个科技园区,有很多高楼,相对商业区来说比较僻静,路人大多脚步匆匆。 最显眼的是沿江的那座大厦,占地广阔,高耸的建筑如钢铁巨人矗立,散发着冰冷威压,外立面上高高悬着的品牌LOGO又如燃起的红色火焰,于冰冷中生出热情,是会被注视和向往的存在。 盛旖光跟着傅竞泽一步步靠近江边,进入那座气势恢弘的建筑物。经过旋转门,科技感极强的未来风格内装迎面而来,仿佛进入异度空间。 盛旖光目光转来转去没个停歇。 正值午休时间,宽敞的一楼大厅人来人往,卡机不断发出播报声。挂着工牌的打工人们穿着或正式或随意,鱼涌般出入,脚步算不上轻盈。 不时有人将目光投过来,好奇盛旖光这张生面孔,也有离得近的和傅竞泽打招呼。 傅竞泽颔首回应,脚步放得很慢,任由盛旖光在一楼参观。 走到卡机前盛旖光才侧头看傅竞泽,问他:“你工牌呢?”他看大家都要刷工牌才能进出。 一旁站立的保安正要帮着开,傅竞泽眼神制止了,从西服口袋拿出自己的工牌递给盛旖光。 盛旖光接过,学其他人一样贴到感应区,卡机的隔板紧跟着就收了起来,非常灵敏迅速。 走进去后盛旖光复制操作,对傅竞泽招手:“傅竞泽,你快进来。” 傅竞泽听话地越过卡机,走到盛旖光面前低眸看他玩自己的工牌。 盛旖光的好奇心总是很旺盛,就像第一次见面就追着傅竞泽问为什么长那么高,为什么长那么好看,为什么拒绝零食,为什么不爱说话,总是有很多的问题,什么都想知道。 盛旖光捏着工牌,认真问到:“傅竞泽,现在都是用工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