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眼睛上的发带还未取下,人静静地躺在楼衍身边,呼吸平缓,明显是睡着了。 玲珑不敢吭声了,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楼衍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命人传膳,我片刻后到。” 玲珑不敢出声,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关门的时候小心翼翼,一丁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等玲珑走了,楼衍复又垂眸看着身边的人。 若是秦蓁醒来,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乖乖听话了。 但是,他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饿着秦蓁。 他一直觉得秦蓁太瘦,看起来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他又看了秦蓁一会儿,随后伸手碰了碰秦蓁的长长的睫毛,轻声喊:“起床了……” 秦蓁是个睡眠很浅的人,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必醒。 但是,少有的几次在楼衍的身边睡着,她都睡的格外的沉。 楼衍的手指在她脸上戳了好几下,秦蓁才慢慢的醒了过来。 她抬手啪的一下抽在楼衍手上,皱眉道:“别闹。” 楼衍顿了顿,视线从自己红红的手背上扫过,轻笑一声,说:“我是不介意你一直陪着我,但是我怕你饿着。” 秦蓁一听这话,思维渐渐的清晰起来,这才想起之前的事情。 自己竟就那么靠在楼衍怀里睡着了。 她睁开眼,又发觉,眼前一片漆黑,那劳什子发带还绑在自己的眼睛上。 秦蓁一把扯下眼上发带,坐起身来,打量一圈周围,问:“你房间?” 楼衍已经跳下床来,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她手上被扯下的发带,这才应了一声:“是我房间。” 见秦蓁蹙眉,楼衍赶紧说:“我去外面等你,叫玲珑进来伺候。” 说罢,转身往外走。 和秦蓁相识这么长时间,他算是基本能摸到秦蓁的性格了。 之前是一时心软才让自己为所欲为,如今清醒了,怕是要开始算旧账了。 楼衍躲的快,留下屋子里的秦蓁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她起床穿靴,一伸手就看见挂在自己手上的发带。 盯着这黑色发带看了半晌,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最后竟鬼使神差的将那发带收了起来。 胡乱往自己袖中一塞,刚放好,玲珑就推门进来了。 秦蓁一边洗漱一边打量玲珑,忍不住问:“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玲珑哪里敢告诉她,她是被楼衍给吓着了,这会儿腿还有些发软。 “没事儿,就是昨夜有些着凉,”玲珑强笑了一下,“多谢郡主关心。” 秦蓁皱眉:“你都生病了还让你伺候,你那主子还是不是个人?” 玲珑吓了一跳,忙说:“不妨事,奴婢可以的。” 秦蓁却不管,出门就直奔餐厅找到楼衍,没好气的说:“玲珑都病了你还让她伺候,你是周扒皮吗?” 楼衍愣了一下,侧头去看玲珑。 玲珑满脸尴尬,面对楼衍的打量,眼里还有惊慌,试图解释:“奴婢没事,这和三殿下没关系……” “小脸发白,还说没事,”秦蓁皱着眉,对楼衍道,“你得把人当人看,不能太过分。” 玲珑心里发慌,生怕三皇子被激怒了。 楼衍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随后收回视线抬头看秦蓁,放低了声音说:“我不是周扒皮,我也没有不把人当人看。” “我不知道她不舒服,”楼衍语气诚恳,“我若知道,定然不会让她带病伺候的。” 楼衍解释完,这才看向玲珑,淡淡道:“既不舒服,便回去歇着吧。府里有大夫,让他给你瞧瞧。” 玲珑不敢违逆,乖顺的道:“是,多谢三殿下,奴婢这就去。” 她对秦蓁福了福身,转头下去了。 秦蓁看看玲珑,又看看楼衍:“你当真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楼衍说,“我一回来就一直和你待在一处,都没跟她说上一句话,我哪里知道?” 秦蓁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这才慢慢的打消了疑虑。 她在楼衍身边坐下,端起放在桌上的碗开始吃饭。 她的确是饿了。 楼衍坐在她身边,拿了筷子给她夹菜。 一个皇子,像个丫鬟似的伺候她,可两人却都习以为常一般,并没有觉得有任何问题。 一餐饭吃完,秦蓁这才恢复了元气。 她坐在椅子上,斜睨着楼衍,开始算旧账:“说吧,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在勤政殿跟陛下吵起来。” 楼衍的神色一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可以不说吗?” 这件事,他并没有想现在就告诉秦蓁的。只是机缘巧合,让秦蓁听见了他和皇帝的争吵。 秦蓁今天第一次变了脸色。 她恍然间发现,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能用这样的语气对楼衍说话了。而楼衍,也好像予取予求,不管她要什么说什么,他都满足。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好似已经习惯了。如今陡然间听到拒绝的声音,竟然像是狠狠的挨了一闷棍似的,让她脑袋嗡嗡的同时,也渐渐的清醒。 楼衍眼见着秦蓁变了脸色,连忙道:“我不是要一直瞒着你,我只是想……” “不用说了,”秦蓁倏然间站起身,抬脚就要往外走,“你的事,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明明已经拒绝过对方了,可自己如今是在干什么? 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她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