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邺刚抱怨完当父亲的苦楚,外面的太监就通传,说是御史大夫云丞求见。 萧承邺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看一眼高成,说:“看吧,朕没说错吧?这个云丞,保准是来参老三的。” 高成:“……” 萧承邺冷笑一声:“云丞就是老四的一条狗,老四这儿刚跟老三起了冲突,他就忙着出来叫唤了。这一家子,可真是一条心。” 话落,冷声道:“去,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云丞就进来了。 果不其然,张口就参三皇子目无法纪私调黑甲军入京,要皇帝处罚三皇子,给大家一个交代。 高成站在萧承邺身后,看着云丞,心中凉凉的想:这个云丞,路怕是走到头了。 萧承邺就坐在位置上听着,面无表情的,待云丞说完了,才缓缓的道:“你说他目无法度,大逆不道,私调兵马,最该当诛?” 云丞听出萧承邺语气里的淡漠,心中有些忐忑。 但是他身为御史,有弹劾百官之权,平时也没少干这事儿。陛下顾及大局,是从来不会和言官起冲突的。 想到这里,云丞的胆子大了一点,大声说:“是。” 萧承邺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只是他却没发火,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都说,子不教父之过。老三生在民间长在民间,朕对他缺乏管教,才让他长成了如今的样子。仔细算起来,这一切都是朕的缘故。” 萧承邺话说到这里,云丞已经扑通一声跪下了。 萧承邺还在继续:“儿子做错了事,朕这个当爹的也应该负责任。你说老三当诛,那你说,朕该判个什么罪才好?” 云丞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眼前更是阵阵发黑。他就是再蠢,也知道自己这次踢到了铁板。 这普天之下,谁敢给皇帝定罪? 云丞颤颤巍巍的道:“陛下,微臣、微臣不是那个意思。” 萧承邺沉声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云丞:“……” 勤政殿里,一片肃穆,云丞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 云丞在勤政殿里狂流冷汗,在宫门口,他的女儿也没好到哪里去。 云如慧被萧遥紧紧的攥着手腕,几乎是往马车上拖拽,动作粗暴。 云如慧红着眼睛挣扎:“我不去,我不会去王府给秦蓁道歉的,让我像条狗一样在她面前低三下四,这绝对不可能。” “这是你惹出来的事,我已经帮你顶罪了,能做的都做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萧遥脸色也很不好看。 他捏着云如慧的手腕,厉声道:“像狗一样?你是在说我吗?” “你是我的妻子,在父皇面前承认了你是始作俑者,道歉的时候你不在能行吗?别闹了,跟我走。” 云如慧使劲儿的摇着头:“我不去,我不去!我绝对不要在秦蓁的面前低三下四,我不可能让她看我的笑话。” 当初和萧遥成亲的时候,她就对秦蓁的事情很在意。 因为当初,萧遥想娶的人并不是她,而是秦蓁。 皇后临终前想要的儿媳也不是她,是秦蓁。 所有人都知道,她云如慧是秦蓁的退而求其次,是秦蓁不要的才轮的着她。 这么多年了,她始终都避免和秦蓁正面对上。 在秦蓁的面前,她好像天生就矮一头。 萧遥被她闹的没了耐心,抬手一巴掌抽在云如慧的脸上,厉声道:“别闹了!你要是不想被休,就乖乖听话。” 云如慧:“……你、你要休了我?” 萧遥冷声说:“你若是再继续闹下去的话,我不介意。” 云如慧不吭声了,她瞬间心如死灰。 在这个年代,被休掉的女人都是耻辱的,这辈子都洗不掉。 更何况,是在皇家。 被皇子休弃的女人,谁人敢娶? 云如慧的手哆嗦着,好一会儿之后才说:“好,我、我随你去。” 萧遥:“早乖乖听话不就行了?” 说罢,带着人上了马车,一路往王府的方向走。 萧遥看了眼低垂着头的云如慧,淡淡的说了句:“待会儿见到人,收一收你的架子,别总想着和秦蓁针锋相对。你在她面前矮一头并不丢人,这京城中哪个女子在她面前不矮一头?就算是那些公主,见到她也得客客气气的让着,你以为自己比公主还高贵?” “当初她和五公主不合,当着父皇的面和五公主打的不可开交,你看父皇责怪她了吗?” “所以,别总跟她过不去。” 萧遥说完,闭上眼睛靠在了马车壁上。 云如慧低垂着头,一双眼睛红的要滴血了。 她的丈夫,表面上听着像是在安慰开导她,可实际上却字字贬低。 说她不如秦蓁,说她没资格在秦蓁面前叫嚣,让她别在秦蓁面前嚣张惹秦蓁生气…… 云如慧在想,若是萧遥娶的是秦蓁,怕不是会将人放在手心里宠着疼着吧? 当初他就和秦蓁合得来,一起喝酒一起看景一起逛青楼……可惜,人家秦蓁就是看不上他。 云如慧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等到了王府门口,她才勉强收拾起那些想法,随着萧遥下了马车。 这次,门口的黑甲军没有拦着他们,元楚也没有在门口大马金刀的坐着。 等进了前院的时候,就见元楚正跟慕容嫣待在一起,两人脑袋靠着脑袋,低声嘀嘀咕咕的说着话。 听着动静,元楚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