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是做梦都没想到,胡亚菲能这么疯。 他死死的瞪着胡亚菲,咬牙切齿的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纵然不喜欢,你也不必如此污蔑我吧?污蔑我就算了,你难道要将整个南疆拖下水吗?” 胡亚菲听着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拿南疆威胁她。 胡亚菲心中嗤笑,若是她再蠢一点,怕是真的要被威胁了。 可胡亚菲打从踏进勤政殿那一刻开始,就在注意萧承邺的一举一动。事情发展到如今,胡亚菲也算是看出来了,对于这桩婚事,萧承邺并不看好。当今天子,早把萧遥和南疆王的那点小心思看的明明白白,只是一个是封疆大吏一个是亲儿子,萧承邺没有将事情闹的太难看罢了。 也就只有萧遥和南疆王,愚蠢的还在做着美梦。 他们以为,早早登基坐稳皇位的萧承邺是个傻子。 胡亚菲抬头看向萧遥,沉声说:“我只是实话实说,并未想要将任何一方拖下水。四殿下,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萧遥:“你……” “闹够了吗?”萧承邺此时才开口,冷冷的对萧遥说,“当着朕的面,就敢对南疆的小郡主动手,朕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萧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沉声道:“父皇,儿臣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刚刚实在是没忍住,这才动了手。” “都是儿臣的错,儿臣冲动了。”萧遥低垂着头,语气很低沉,“儿臣是真心爱慕小郡主,却不曾想,我在她的眼里竟然是这样的人。” 萧承邺往后靠了靠,淡淡的说:“感情的事,强求不来。” 萧遥:“可是……” “你以为,你和南疆王商量好了,朕就一定要同意这桩婚事吗?”萧承邺的语气冷了下来,“在你们看来,朕就是你们手里的一个傀儡,你们想让朕怎么做,朕就必须要怎么做吗?” 萧遥倒吸一口凉气:“父皇,儿臣并无此意。” “那你为什么对这桩婚事势在必得?”萧承邺冷笑一声,“在朕看来,小郡主可从未与你亲近。” “不是的,之前她跟儿臣是亲近的,只是不知后来……” “当初跟你亲近,也不过是听从父王的命令罢了,实际上我对四殿下没有半点非分之想。”胡亚菲朗声打断萧遥的话,沉声道。 萧遥咬了咬牙,恨不得直接将胡亚菲的舌头剪掉,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胡亚菲看着萧承邺,大声说:“皇帝陛下英明神武,自然看得出这其中的缘由。我身在南疆长在南疆,受父王宠爱,按理说也该听从父王的指令行事,但是我不愿成为他们的棋子,不愿成为他们手中的利用的工具,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求皇帝陛下开恩,放我一条生路吧。” 她说完,以头磕地,等着萧承邺的宣判。 沉默了好久好久之后,萧承邺才开口,悠悠的道:“朕,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感情的事,更是强求不来。既然你不愿意嫁给老四,那朕也就不强逼着你。” 萧遥豁然抬头看向萧承邺,有些急切的问道:“南疆王那边……” “怎么,朕做事还需要经过南疆王的同意吗?这天下是朕的,还是他南疆王的?”萧承邺冷声说,“他的手未免伸的太长。” “儿臣没有那个意思。”萧遥赶紧说,“儿臣只是觉得,既然南疆王开了口,我们贸然拒绝,怕是不好解释。” “有什么不好解释的?”萧承邺漫不经心的说,“实在是不好解释,那就让老三再去一趟南疆,当着他的面好好的跟他解释。” 萧遥:“……” 萧遥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萧承邺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若南疆王那边有任何异动,他不介意派兵前往南疆。上一次是为了解救南疆,这一次怕是要收拾南疆,换一个南疆王了。 萧遥低垂着头,不知道事情怎么就突然走到了这一步。 萧承邺看向胡亚菲,说:“这桩婚事,朕做主,取消了。” 胡亚菲立刻道:“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你说你成亲了?”萧承邺盯着她,“你的夫君是什么人?” 胡亚菲抿了抿唇,才低声说:“就、就是一个小小的禁卫,身份低微,陛下怕是没听说过的。” 萧承邺有些惊讶的一挑眉:“禁卫?” 胡亚菲点了点头。 萧承邺一时间有些无言。 好歹是南疆的郡主,不说嫁给一个王公贵族,居然嫁给了一个出身如此低微的禁卫。这宫里如今的禁卫,百分之九十是龙虎山的土匪,所以这郡主最后居然嫁给了一个土匪。 纵然萧承邺早就打算好了不让胡亚菲嫁给萧遥,但是听她嫁给一个土匪,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 沉默了片刻,萧承邺才说了句:“你父王那边,怕是不会接受,你要接受承担后果的准备。” “我不怕,”胡亚菲低声说,“就算是当一个普通人,我也绝不会后悔。” 萧承邺:“既如此,那朕也不拦着你。” “陛下,我还有一事相求,”胡亚菲看着萧承邺,试探着问,“我能不能……不住在宫里了?我如今已经是为人妻子的人了,得回家照顾夫君。”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抹娇羞,看着就是一个幸福人妻的模样。 萧遥看着她这个样子,恨的牙根痒痒。 就是她,摆了她一道,将事情闹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萧遥闭了闭眼,压下眼中的戾气,不想让萧承邺看出来。 萧承邺盯着胡亚菲看了片刻,然后说:“既然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那朕成全你。从现在开始,你不必住在皇宫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