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了秦蓁的院子,高成这才敢出声。 「王爷,不好了。」高成急切地说,「昨夜护送大皇子出城的马车被人半道上截了,车夫当场身亡,大皇子也、也……」 楼衍眯了眯眼:「也什么?」 「也凶多吉少!」高成一脸沉重地说,「现场的驿亭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在残骸中,找到了一具已经烧焦的尸体。目前,那尸体正往京城运,待仵作验过后才能确认身份。」 楼衍漫不经心地道:「这确实是大事。」 高成看了楼衍一眼,不知为何,竟然有点头皮发麻。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肆无忌惮,引起了楼衍的注意。 楼衍看他一眼,说:「怎么,觉得我表现得太冷淡?」 高成:「……没、没有,王爷误会了。」 楼衍嗤笑一声:「没误会,对他的死,我是半点也不伤心。你难道不知道吗?若不是父皇拦着,我也想让他死的。」 高成:「……」 这种话,高成不敢搭,只能低垂着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出了这个王府,这句话就烂在他肚子里,谁也不能说一个字。 楼衍饶有兴致地看他两眼,转身随他去了皇宫。 —— 勤政殿。 楼衍一脚踏进去,就听到隐隐的哭声。待进门之后视线微微一扫,便发现哭声是萧遥发出来的。 萧遥跪坐在一旁,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哭得很压抑,声音听起来格外的让人不忍。 楼衍盯着萧遥看了一会儿,最后发现:萧遥可能是真的伤心,哭得半分不掺假。 就在他盯着萧遥看的时候,上面的萧承邺开口了,喊了一声:「老三,你来了。」 楼衍这才收回视线,仰头看向萧承邺,嗯了一声,说:「事情我都知道了。」 萧承邺显得很悲痛,俨然一个失去孩子的伤心父亲,眼尾红着,脸色憔悴。 「究竟是谁,竟然这么残忍,都这样了还不肯放过他?」萧承邺语气愤怒,咬牙切齿地说,「老大已经是个废人了,活着也不会挡了任何人的道,究竟是谁非要他死不可!」 说这话的时候,萧承邺的视线是落在楼衍身上的,那目光俨然带着几分质问。 很显然,最想要萧玦死的人,可不就是他楼衍吗? 楼衍任由萧承邺看,脸上也没假惺惺地装作悲痛,仍旧是从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仿佛什么事情都和他没关系。.. 「他掌权之时得罪的人可不少,如今虎落平阳,想踩他一脚的人不知凡几。」楼衍语气凉凉的说,「若是从谁想要杀他这个出发点开始查起,那怕是查到天荒地老也查不完,因为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 楼衍说话简直半分情面也不留,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萧承邺听不下去,呵斥道:「闭嘴!」 萧遥也听不下去了,难得反驳一次楼衍:「不管大哥生前如何,如今人已经去了,三哥你又何必死抓着不放,让他死也不得安宁?」 萧承邺听着这话,看楼衍的眼神更加不善。他这个儿子,是不是太过冷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