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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玺(2 / 2)

的死罪,你们怎么敢?”

“贾仆射,”皇后针锋相对的问:“慎王谋反,你一言定下罪名。恭王属籍,你又一言判为造假,本宫看这朝中诸事公正与否,都该由你一人来论断。”

“臣不敢,”贾旭恒争持道:“臣只是在阐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实。”

皇后微笑,她的笑是在怜悯慎王,也是在怜悯自己,“贾仆射装糊涂的时候,怎么不提“明白”二字?你口中的便为实,别人口中的便是虚,本宫竟不知天下都要以你之言为绳墨。你以为的事实是什么?不妨说得再清楚一些,让本宫彻底听个明白。”

贾旭恒指向徐彬硕,义愤填膺的道:“徐府为何要与恭王府联姻,还不是因为有利可图?恭王殿下继位,他徐彬硕就是国舅了!”说着又指向温绪,“奉膳局本就属殿中监所辖,奉膳大夫范长耘的证言怎可佐证殿中监温绪的话?”最后他放下手看向皇后,“娘娘,自古山陵崩时,矫诏纷出,此诏恕臣等不敢轻信。”

“矫诏?”皇后一掌拍在身旁的茶案上,起身冷喝:“空口白牙你也敢指控本宫?贾大人身为门下侍中兼尚书左仆射,符宝郎是门下省下属官员,受你所辖。本宫问你,矫诏,究竟是谁人矫的诏?是门下省的哪位官员,还是你门下侍中贾旭恒?臣等?除了你还有谁!”

皇后的质问有理有据,贾旭恒怔愣,符宝郎确实是门下省的官员,中书门下省在军粮案以后经过一番清洗,连他自己都是被顺永帝钦点不久的门下侍中,他任职尚书左仆射一职已久,盛夏时又随圣驾在玉华宫待过两个月,所以他尚未完全适应门下侍中的身份,这一驳竟是驳到了自己头上。

皇后头扛凤冠,威严俯视殿中,“本宫何曾说过先帝此举为立遗诏之举?是你们事后枉自揣度!慎王谪守皇陵,先帝是可怜本宫膝下无人奉养,所以更改谱牒,让本宫认恭王做嫡子。本是一件无关宏旨的家事,圣意本不在立储。先帝如何能料准今日之事变?”

贾旭恒再次发问:“那么昨日娘娘为何不提此事,偏偏要在今日立储时方才提及?”

“怎么?怀疑本宫居心叵测?”皇后看一眼燕王,低嗤:“昨日本宫是要提及此事的,你们说今日再议,本宫便今日再议。先帝驾崩,我和恭王孤儿寡母,不听你们的,听谁的?”

她若在昨日提及此事,今日反的就不止慎王一个了,死的会是慎王,恭王一双。她忍耐已久,怎可功亏一篑?

军粮案和赋税案后,东宫的颓势已难以挽回,秦舒有罪名压身,那么在任何一个立储的时机,他们便会利用罪名重复鞭挞秦舒,剥夺他储君的资格。

皇后窥破了皇权养育下的狼子野心,所以这一切她有所预见,果不其然,为了永绝后患,他们无中生有,驱迫秦舒反,逼他去死。

当年无她杨家在背后奔走效力,秦重渊如何能在六王中异军突起?秦重渊若在六王夺嫡中失势,何来的顺永年间?没有顺永帝四十四年的统治,何来嫡长以外其他的子嗣?

杨家的宰相倒了,嫡长薨了,仅剩一位皇后又如何?无嫡再择一嫡,只要杨培芝是大秦宗社嫡妻,名义上的嫡子,那也是嫡子。

好一个有嫡立嫡的家法天理,她杨培芝今日就是要名正言顺的夺权!

贾旭恒败下阵,斟酌后道:“帝印真伪还需再验,请娘娘示下。”

皇后似笑非笑,“御玺平时由门下省掌管,侍中大人既然信不过符宝郎,不妨由你亲自取来印证。三法司长官皆在场,他们可以从旁协助。”

贾旭恒从门下省将受命玺带入麟德宫后和三法司长官一同进行比照,最后大理寺卿燕序齐宣布查验结果:“谱牒上的帝印确实出自受命玺。”

皇后坐下身,够到了她的杯,在杯沿处抬眼瞥了梅妃,德妃一眼,慢条斯理的抿口茶,抹把鬓,命道:“载笔,准备大殓礼。”

恭王领命:“儿臣遵旨!”

贾旭恒脸色灰败的看向燕王,燕王错开他的视线看向了齐王。齐王笑视他,笑里藏刀。燕王这才看向了贾旭恒,幅度极小的摇了摇头。已成定局,不必再争辩。

所有人深陷这一场吊诡恍惚的局中局内,不知所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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