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灰尘蛛网,再用桐油和漆将桃符新上一层颜色。她已经忘记自家桃符上雕刻的两个门神长什么样子了。
恭王被雪风吹冷后关上了面前的窗,回身靠坐在桌前问:“司天台昨夜可否观测到吉象?”
温绪起身,将一封牒文呈送给他说:“这是今日司天台上奏的牒文,未曾观测到吉象。”
恭王看后摔在一旁,“一帮素位餐食的废物!”
“殿下息怒,”温绪躬身道:“此事由奴婢代殿下向司天台问明吧。”
司天台大监罗应知看到温绪前来,迎了他入殿,两人相互见礼后,温绪笑着道明了来意:“明日就是元正大典,司天台若测算出“国运昌隆”的吉象,岂不是安定天下人心,颂祝圣运的喜事?”
罗应知没有迎合他的示意,耿直道:“司天台向来按轨就范,天象不可凭空捏造,没有观测到便是没有观测到。恕我无能。”
温绪再问,这一问就有了逼迫的意味:“大监当真没有观测到?”
罗应知拿起桌案上一封牒文递给他,“这是昨夜司天台观测到的天象,只不过我没有把他上奏给太极宫,大监可以一看。”
温绪接过仅视了一眼,谦恭的俯身,“奴婢不懂天象之学,请大监指教。”
罗应知道:“昨夜子时四刻,土星靠近键闭星,此象事关帝君身旁的心腹喉舌之臣。”
温绪再次看向手中的牒文,请教道:“大监只记录了星象运行的轨迹,没有记录其他,不知有何预示?”
罗应知看着廊外,避免与他对视,“此臣为贼人。”
温绪听后一笑,问道:“那么大监为何没有把此星象如实上奏太极宫?”
罗应知沉默须臾道:“你我都清楚,天象和人心口舌,有时后者更能说服圣意。大监手下既有能人,何必向司天台索求预兆?本官没有明发星象已是违背天命,践踏了为官的底线。明白告诉你,蒙蔽皇心的吉象,司天台给不了。”
“是奴婢为难大监了,奴婢敬佩大监严守天象之道。”温绪笑着把手中的牒文扔进了炭盆中,再次躬身说:“有劳大监,奴婢告退。”
纸页瞬间被火舌烧成了灰烬,罗应知心有余悸的看着那从炭火,沉重叹了口气。在迷茫恐惧的逼迫下,他退让了。
温绪回到太极宫禀明了司天台的态度,当然,他掩盖了自己与罗应知的部分对话,恭王听后,极为不悦,“一个七品官能观测到的吉象,整个司天台都观测不到么?我瞧他们就是成心与本王作对!”
没有多少人会相信一个奉扆局官员观测到的吉象,司天台公布的吉象才能在元正大典上为恭王的继位造势助威。
“殿下息怒,”温绪劝解道:“无论天象如何,无人能否认殿下亲政后做出的功绩,天象的作用只是辅助圣德,功绩才能真正降服人心。”
恭王听了他的指点,顿时消了火气。
除夕大宴经过朝中商议后定在了咸池殿,咸池殿位于太极宫西北部,掖庭宫的东侧。它的周围湖泊环绕,西面是一座沿地势建造的千步游廊。
远观这处殿宇,水光与灯火交融,泼洒在天地间。大雪无声,更加凸显出殿内的声乐喧嚣,太监一声接一声的唱喝,王侯将相、高官贵爵依次入殿,步入这场盛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