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斐萝有些讶异,“夫人不知道吗?”
“太好了太好了……”天知道何夫人盼这个孩子盼了多久,如今心愿达成,一时没忍住红了眼眶。她蓦然想起什么,朝着门外喊道:“紫玉,快进来!”
很快一个侍女打扮的人走进来,还没等她行礼,何夫人就热切的拉过斐萝的手介绍:“这是我的贴身侍女紫玉,沈大夫舟车劳顿,就让紫玉带沈大夫下去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不必客气。”
果然金主就是金主,本来斐萝还在发愁晚上住哪,现在倒好,直接可以躺平了。
她愈发觉得自己做医者这个身份的决定太过明智,看向何夫人的目光也更加真诚,“夫人放心,有我在,小公子一定会平安降生的。”
“好……”若说何夫人先前对斐萝还有些不满,现在却是恨不得把她当成菩萨供着。
紫玉领命带斐萝离开。
出了主院,才开始悄悄打量起跟前这位女大夫。
她肌肤胜雪,眉如新月,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美目流盼。身穿一袭简单的素色青衣,长发馆成髻,除了左手戴着一只素镯外身上并无其他饰品,却衬得一股轻灵之气,仿佛九天下凡的仙女似的。
也不知道是打哪来的女大夫……
“紫玉姑娘。”斐萝忽地停下脚步,“我好像听见有打斗的声音。”
打斗?
紫玉跟着驻足听了听,但什么都没听见。
“沈大夫许是听错了,何府上下管理甚严,怎么会容许有打斗的事情发生?即便有,那也是下人做错事,略惩小诫罢了。”紫玉不以为意。
斐萝狐疑,她刚想说话,腕上的素镯似乎感应到什么,几不可见的轻轻一颤。斐萝一震,提着裙摆想也不想就往声源处跑去,丝毫不理会呼唤她的紫玉。
圣器!她的圣器!
此刻斐萝满脑子都是失而复得的圣器,根本顾不上其他。
待穿过水榭和一座庭院后,她远远就瞧见一群仆人打扮的男人正围着一个人。虽看不见地上那人的面貌,但腕上颤动的愈发剧烈的素镯正提醒她,是圣器!
她的圣器怎么可以被一群凡人欺负?
斐萝瞬间怒了,“你们在干什么?!”
那群人闻言,扭头朝斐萝的方向看去。
见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快步朝这里跑来,她目光明艳又锐利,仿佛能刺穿人的内心。
群人被她盯得升起丝丝怯意,其中一个人反应过来,甩掉心中荒诞的想法,嬉笑道:“府中何时有这么一号人物了?小美人,不如趁现在无事,陪哥几个玩玩?”
“玩?”斐萝飞快地看了眼地上默不作声的男人,只觉怒意更甚。“行啊,我陪你们玩玩。
那人笑的更放肆了,然而还没等他触碰到斐萝,铺天盖地的剧痛便席卷而来,他忍不住大叫出声,颤抖着扶住软软垂下的手臂。“你、你……”
“不过废了你一条手臂而已。”斐萝双目扫视众人,冷冷开口:“谁敢动我夫君?”
众人诧异之际,又有一个女声远远喊道:“沈大夫你慢……”
紫玉见此处乱作一团,担心斐萝有个三长两短,赶忙气喘吁吁跑来,上下查看了斐萝一眼,见她无事,又扭头冲那群人呵斥:“你们一个个不干活在这里做什么?”
紫玉作为何夫人的贴身婢女,身份自然要比这些打杂的仆人高上许多。那群仆人见到紫玉,顿时吓的噤若寒蝉。好半天,才有个人站出来,露出讨好的笑:“紫玉姑姑,是他偷了东西,我们这才小小教训了他。”
紫玉顺着那人的手看去,发现跌坐在地上的少年。
他约莫十八九岁,脸色苍白,身形狼狈,却依然掩盖不住高挑的身材和清俊的容颜。面对众人的诬告则一言不发,仿佛任何事物都激不起他的情绪。
何府的庶长子何元青,是何家主多年前在一次酒宴后,和一个奴婢发生关系后有的。那个奴婢隐瞒了自己怀孕的消息,妄想生下孩子后能够上位,却不料生产时大出血死了。很多人认为这个孩子是灾星,加上其生母地位卑贱,所以哪怕回到何府也不受重视。
而何夫人为了给以后的儿子铺路,经常明里暗里苛待这个庶子。何家主不插手。她便愈发变本加厉。府中那些懂得察言观色的下人们见了,为了讨好夫人,也时常会做出倚势凌人的事情。
紫玉自然不例外,她丝毫不给何元青解释的机会,挥手道:“既然如此,你便下去领二十板吧。”
“紫玉姑娘连问都不问吗?”斐萝皱眉。
若非还惦念着何夫人承诺的薪酬,她都想连紫玉一块揍了。
敢欺负她圣器的没一个好东西!
紫玉一噎。
但碍于斐萝现在深受她家夫人器重,所以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只得改口道:“看在沈大夫的面子上此事便罢了,你们都回去吧。”
什么叫看在她的面子上?
斐萝不满,却见何元青已然从地上站起身。他神情平静,吐出的话语夹杂着生冷:“不必,我自会去领罚。”
“……”斐萝下意识拉住他的衣袖。
何元青看了眼斐萝的手,“刺啦”声,衣角那块被斐萝攥着的料子就被撕扯了下来。
斐萝愣住,站在原地呆呆的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