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志微微一笑:“这你不用担心,有肖姑娘陪你,还有本官给你作证,你尽管听威郎中的话,让他给你调养便是。”
许五还是有些犹豫,迟迟没有答应。
小肖像是怕耽误许五病情似的,顾不得主仆之别,连声道谢:“谢谢冯大人!谢谢冯大人!我们小姐一路上多亏冯大人照拂了!”
冯志宽厚地摆摆手:“为官者,为国为民,这是本官应该做的,不必多礼。”
许五见小肖都应下,也不好驳了冯大人的脸面,这才缓缓起身,福身行礼:“谢冯大人体谅。”
冯志说:“那不妨就从明日开始。”
“是。”许五道。
冯志试探一番,见许五和威将没串通,这才放心的把两人调在一处,一为保许五一命,二为相互监督。
王大夫见冯志从许五车厢出来,上前一步道:“大人如何打算?”
冯志把人领进自己的车厢,这才胸有成竹道:“请威郎中为许小姐调养身子。”
王大夫道:“大人,恕小人直言,先不说这威郎中,这许小姐不需试探一番吗?”
冯志道:“王大夫,你探过许小姐的脉象了,可还记得她脉象如何?”
王大夫回道:“命不久矣。”
冯志颔首:“那她可有武功护体?”
王大夫摇头:“依小人所见,许小姐这身子,比纸结实不了多少。”
冯志点点头:“那你说,一个没有武功傍身,命不久矣的弱女子,会掺和进这种九死一生的事情吗?更何况她还有个心心念念不嫌弃她的未婚夫。”
王大夫无言以对。
冯志宽慰他说:“你放心,她的底儿我已经探过了,确实有个未婚夫。”
王大夫松了口气,又问道:“那威郎中那边,大人就这么放过去了?”
冯志失笑:“你就是太多疑。这威将随行已久,是咱们在剿匪的地牢中捡的,谁也不知道咱们会去剿匪,更无从说起埋下暗探了。再者他随行的这些日子并没有什么特殊举动,咱们这一路也未曾受袭,想来这人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缓了缓,等王大夫跟上之后才又接着说:“况且经过许五这陌生女子试探一番,威郎中此人医术尚可,对你我未曾隐瞒,想来是没有问题的。”
王大夫的诸多疑虑被一一打消,这才放心离开。
冯志送走了王大夫,笑了笑,心想:这王大夫可真是多疑,不过一心为了主子的大事,也是忠心耿耿。
冯志仔细检查了车厢的垂帘,确保没人能看见车厢里的内容才轻轻的敲了敲墙壁,一长两短。
不消多时,车厢垂帘猛的一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幻觉呢。这狭小的车厢里已经多了一个人。这人穿着大靖国人的装束,可皮肤棕黑,长发蜷曲,明显不是一个大靖人。此人少了一只耳朵,一只左耳,时至今日还能看出他受伤当日的惨烈。
“你小心点儿。”冯志不满地说他,“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这里人多眼杂,动静越小越好。”
来人横了他一眼,冯志就不再多说了。
“你收了两个人?”来人问他。
“是。”冯志说。
来人拧眉:“怎么这么多事儿?”
冯志争辩:“我是这里的父母官!我不管,他们怎么看我?啊?你们考虑过我在里边的处境吗?”
来人冷笑:“你连小皇帝都背弃了,还差这个?”
冯志被气得脸色铁青:“你这次来,是主子派了什么任务下来吗?”
来人说:“暂缓到淮阳的行程,先往亓山寨,剿匪,他们的头还算可用。”
冯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来人也不多留,连口水都没讨就离开了。
冯志等那人走远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掀开帘子,招来随行的士兵传令。
冯志低声吩咐道:“我听说不远处的亓山上有个叫亓山寨的匪帮,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咱们先暂缓往淮阳的行程,改路亓山寨,剿匪。”
“是!”士兵得令,立刻小跑去传令了。
许五、威将和小肖三人作为随行,自然也得到了这个改路的消息。
三人到许五的马车里见面。
这是在他们意料之外的。
许五拧眉:“怎么突然改行程了?”
威将摇头:“我原以为冯志等人是有目的而行,这般看来,又不在乎路上耽搁些时日。”
许五轻叹口气:“我的人手在前边,如果他们改道剿匪……那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了。”
威将摇头,示意许五不必歉疚:“无妨,遇到你们之前,我也是单独行动。”
“眼下这般,我们只有三个人。”许五说,“你觉得接下来怎么办?”
威将捏了捏后颈:“我们连他们剿匪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都没弄明白冯志是何目的,均是一愣。
许五点头称是。
小肖不做多言,只站在许五深身后,仔细地给许五揉着肩颈。
威将看着小肖的手法,不像是寻常医者,大大小小的穴位都照料到,对人体穴位这般了解,实在不像个民间医者。
“小肖姑娘医术颇为不凡,不知行医师从何者?”威将随口问,“看上去家底颇丰啊。”
小肖一笑,不动神色的避过话题:“家底谈不上,早几年前往西域走过,机缘巧合看到神医留下的方子,也算间接受到过神医指导,这才有了公子今日所见。”
威将道:“万不可妄自菲薄,小肖姑娘颇有天赋,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许五莞尔,道:“那就借公子吉言了。”
威将见正事说完,也不多待,走过场似的给许五把完脉,留了几句过场似的叮嘱便离开了。
威将走的很洒脱,头也不回的下了车,而后又上了他的马车。
小肖见威将上了他的马车,这才开口:“小姐,这威将是何方神圣啊?”
许五对这些不懂,侧头看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