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乔见梁呈一人先回,向他身后望去,“宋博承呢?”
“他打个电话一会儿过来。”梁呈看了眼时间,“你累吗?”
“啊?哦,不累,平时工作的时候站得多,习惯了。”方思乔收了徐朦朦的小兔子,心里的抵触感莫名其妙消散不少,主动搭话,“你们一会儿去前面看看吗?”
徐朦朦还挺意外她会找自己说话,道:“反正还没到午饭时间,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别的好玩的。”
“上一次展销会我朋友来了,她刚才给我发消息说有一家电子枪潮玩,老板是个年轻人,打中十个送一个正版手办。”方思乔犹豫片刻,“我技术不佳,你怎么样?”
“电子枪?”徐朦朦倒是在南州潮玩城见过这种,不过她也没玩过,应该没那么难吧,“见过没玩过,要不陪你去看看?”
“会耽误你们约会吗?”方思乔注意到回来的宋博承,脸色不太好,像是被人揍了一样,“我看他……好像心情不好?”
徐朦朦循着她眼神所指回头望去,宋博承抬手时不时蹭嘴角,再看梁呈若有似无的笑容,两相对比下,很难把他们刚才过去说话往好事上想。
“我问问他。”徐朦朦径直走到梁呈身边,趁宋博承还没来,小声打听,“你揍他了?”
“我像会动手的人?”梁呈轻嗤。
“也对。”徐朦朦有理有据推断,“你一般动嘴就能团灭对面。”
“……”
等宋博承走近了,方思乔才看清楚他下唇有一抹不太明显的红,“你这是受伤了?”
“快别提了,也不知道是谁养的狗,绳也不拴,直接朝我跑过来!”宋博承身心俱疲,“我一转身刚好撞到一个大汉,嘴磕破了皮。”
出于同行外加相亲对象的双重身份,徐朦朦关心道:“现在好点了吗?”
可能是记起今天出来是相亲,怎么能在女生面前丢脸,宋博承当即无所谓挥手,“身为男人,破点皮算什么。”
梁呈站在他对立面,无声挑眉,眼底笑意快要溢出,假模假样帮忙说话:“这个我可以证明。”
宋博承看他那揶揄的笑就没好事,为避免被他摆一道,岔开话题:“我们去前面看看?”
“嗯,听思乔说前面有一家手办,我们打算去看看。”徐朦朦自然地改了称呼。
方思乔微怔,察觉身上多了几道视线,回过神来:“对,我刚才问……朦朦枪/法怎么样,那家手办还不错。”
“手办?那不错啊,我平时最喜欢收集这个。”
宋博承努力找话题的样子逗笑了梁呈,插在兜里的手放到他后脖颈轻捏,“没想到你也喜欢手办?”
“对……对啊!”他肩膀瑟缩躲开后脖颈作祟的手,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你不喜欢手办,你还不让我喜欢?”
“行,如果有海绵宝宝,哥给你拿到。”梁呈看向他,“一起去。”
方思乔说的手办摊,往前走几分钟就到了,别家都是红蓝棚,只有这家独树一帜的黑色,一眼望去特别显眼,很好分辨。
老板是一位年轻人,长得还挺帅,不怕热似地穿了一件棕色马夹,下配黑色工装裤,挽起长短不一的裤腿到脚踝位置,露出复古色的登山靴。
宋博承瞥见身旁两位女士都在打量老板,僵硬着脖子靠近梁呈,“这人你认识不?”
“不认识。”
“不认识就对了,你瞧瞧她们现在眼里还有咱们吗?”
梁呈偏头看他酸溜溜的嘴脸,无所谓耸肩:“我没危机感。”
“靠!”宋博承忍不住骂骂咧咧几句,这小子是在暗示他长得丑?
徐朦朦她们自然不知道跟在身后的两个大男人,正频频打量坐在杂物箱上玩手机的年轻老板。
“思乔,你朋友要哪个手办?”
“我看看。”方思乔把好友发来的照片给徐朦朦看,“就是这个。”
徐朦朦记下样式,扫视前方摆放整整齐齐的手办,目光微停,“是不是那个?”
“对!”方思乔赞许道,“你眼神真好,我有点近视,找了半天都没看见。”
“我看上面写着要十五积分,不低哎!”徐朦朦直觉这个手办摊非等闲之辈,和她刚才套圈子的容易程度,完全不在一个水准线上。
“要不问问他们会不会?”徐朦朦悄悄指向后方两人,“男生大部分都对射击类比较感兴趣,平衡力比女性可能好点,我刚才趁老板不注意偷偷摸了下枪,挺重的。”
“难怪我朋友说很难,她当时花了不少钱才打中六分,实在不行就算了,等下次有展销会让她再来试试。”方思乔轻抬桌子上摆放端正的枪,微愕,“这枪可真重。”
“两位美女,你们是玩还是不玩?”老板随手把手机揣进裤兜了,抬一下挡视线的鸭舌帽,“枪快摸脱皮了。”
方思乔脸皮薄,被当众调侃两句,虽无伤大雅,但也引来周边看热闹的人频频打量。
“老板,我不试试怎么知道这枪行不行?”徐朦朦当着他的面将枪抬起,试图架上肩膀,尝试几次无果,周围传来轻微的笑声,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她这人天生不爱服输,铆足了劲将后座压上肩头,奈何低估了整体重量,整个枪从肩上一滑。
“哎,小心!”方思乔刚伸手想要托一把,余光瞥见一抹显眼的白色,快她一步稳稳托住徐朦朦的手肘部位。
不止她,徐朦朦也被吓到了,还以为不仅要被枪砸脚,还要赔钱。
“逞什么强。”他眉头紧锁,另一只手稳住枪,从她身上取下,“小时候丰功伟绩太亮眼,还想在成年期多加一件?”
她小声嘟囔:“我没想到这么重,想着举起来差不多就可以了。”
梁呈注意到她一直揉捏手臂,显然是刚才被碰到了,“受伤了?”
“轻轻砸了一下,不碍事。”
爱逞强的人还有一个通病,无论遇到任何事总是报喜不报忧,情愿累自己也绝不麻烦别人。
徐朦朦就是这样的人,梁呈在和她接触过几次后,大概摸清了她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