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说的猪肉加工厂,是一家早已废弃的工厂。
在网上百度了一下,就知道他们为什么反应那么大了。2016年,警方在这里找到了四具儿童尸体,都是被人用红绳捆住手脚,吊在以前用来挂猪肉的挂钩上。这个案子一直是悬案,不过孙组长他们应该早就知道,这些孩子,都是被用来完成邪术的替身。
他们进去搜查了,把我们俩留在车里,不许我们参与。车倒是没锁,不过苏先生就站在外面,看着那排幽暗的厂房抽烟。兴旺路有很多这样的工厂,也有一些小吃和饭店,都是为工人开的,很便宜。
“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在车里等了很久,他们还没出来。老沐又一直不说话,感觉时间过得很慢。“陆警官说要请我们吃饭,然后就来了好几条消息,还都是跟自热米饭什么有关的。”
也许我考虑这个有点多余,但还是感觉太巧了。
“就好像……装了窃听器一样。”
老沐只是微微抬了一下头,仿佛思索了片刻,还是什么也没说。
“你饿不饿?”反正我是饿了,现在看对面那一排小饭店,面馆,烤串,家常菜,感觉什么都好吃。
“我不饿。”
好吧。那我也忍一忍好了。
又过了快五分钟,突然有一个警察从工厂跑了出来,神色有些慌张:
“苏先生,江队……请您进去一趟。”
“怎么?又出什么事了?”苏先生仍然不着急,又吸了一口,才把烟掐灭。
“里面……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他没有动,扔掉那根烟,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老沐已经果断地推开了车门。
“死者叫郝敬民,52岁,燕坊本地人。身上有证件,照片也对得上。”一进加工厂,江队已经在门口等待了,亲口向苏先生汇报情况。“这人有前科,在自己的台球厅里开赌场,进去呆了两年半,出来还不到三个月。除了开赌场,还放过高利贷,仇家应该不少。”
但是死在这里,不可能是普通的仇家所为吧。
又是一刀封喉,身上并没有其它伤口,跟贺洁一样。法医还没到,根据陆警官的判断,已经死亡三个小时以上了。也就是说,消息不可能是这个人发的。
“你认识他吗?”苏先生问。
陆警官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恍惚:
“从来没听说过。”
“好了。”这时,孙组长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警察。“江队,这个案子由专案组接管了。”
“你们接管了?”江队气得笑了出来。“谁说的?”
“郑局下的命令。”孙组长冷冰冰地答道。“这个案子,还有胡逸轩被害案。你不信,现在就可以回去问。”
江队的表情瞬间凝固了,慢慢问:
“这什么意思?”
“你可以回去问郑局。”孙组长回答道。“不好意思,江队,专案组的事,也不归你们刑侦大队管。邵峰!”
他身后的年轻警察戴上手套,径直从江队面前走了过去,开始勘查尸体。
江队带的人都撤走了,只有陆警官留了下来,凝视着尸体,问:
“发现什么证据了?”
邵警官有点犹豫,回头看了看孙组长。孙组长点头后,才说:
“这件事……也不算什么秘密。清瑶在他那儿借过贷。”说罢指了指郝敬民的尸体。
“你说什么?!”陆警官的脸骤然变得惨白。
“唉,就是她……就是18年的时候,她妈住院又急需用钱,七万左右吧。她没办法了,就找了这么个人。”邵警官说得有些不自在,就好像这是他的错一样。“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她走之后,这个人找上来了。”
“之后呢?”陆警官一动不动地看着尸体,机械化地问。
“胡逸轩还了吧。”邵警官似乎也不太清楚。“后来倒是没再来找过。没过两个月,他就进去了。”
奇怪了。胡逸轩是她的未婚夫,明明有钱,她为什么还要借高利贷?
空旷的厂房里一片沉寂,过了很久,孙组长清了清嗓子:
“陆远,你听我说,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按照规矩……你也不是专案组的人。所以有些事,我没法透露。”
陆警官仿佛没听见一样,走到尸体旁,缓缓伸出了手。邵警官愣了愣,又回头看组长的脸色,不过终究还是没有人拦他。
他轻轻拨过死者的头,隔着橡胶手套抚摸脖颈右侧的伤口,低声道:
“瑶瑶……是你吗?”
声音很轻,大概只有我和老沐听到了吧。
“你放心。”孙组长走了过来,把手搭在了他肩膀上。“我们会还她一个真相的。”
陆警官什么也没说,只是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孙组长似乎犹豫了一下。“你说,今天那些消息……都是她以前说过的话?”
“是。”陆警官低声道。“除了我和她,应该没有任何人知道。”
“那你能不能回忆回忆……是什么时候的事?”
陆警官怔了怔,很快就答了出来,仿佛不需要回忆:
“打电话是2016年3月。那天我正在想,怎么跟她提分手。”默然半晌,才继续说了下去。“后面那条留言……应该是15年年底,她还没进专案组的时候。”
孙组长点了点头:
“这件事,我们也会调查清楚的。”顿了顿,劝道:
“你回去吧。案子就交给我们,别想那么多了。”
陆警官黯然走出了厂房,老沐也跟了上去。
“你去哪儿?”背后突然传来了苏先生的声音,轻描淡写,却满满都是讽刺。
那家伙停了下来,没有转身:
“我已经知道了。”
“你有证据吗?”苏先生嘲讽道。“别忘了,这次你可是在以我的名义办案。”他在晚风中点起了一根烟。“别擅作主张。”
“如果现在不阻止凶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