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怎么会突然过来。”
“听说,你认了一个小姑娘做义妹?”韩昭手中把玩着一根长约七寸,顶端圆润,雕刻着繁复篆文的八阵杵,这是他的惯用布阵法器。
“师父消息就是灵通。”崔知芒咧嘴一笑,“我觉得那孩子同我有缘,等她再大些,说不定还能当我同门呢。”
“是吗,我也觉得她确实同我们师徒有缘。”韩昭轻笑一声,拿出一只银镯,“这就当是我给你那义妹的见面礼了。”
崔知芒接过,看到银镯上刻着的防护法阵后喜道:“多谢师父!”
“对了师父,您去荒山看过没有?徒儿愚钝,认不出那是什么法阵。”
“看过了。”韩昭叹了口气,直直盯着崔知芒那双写满无畏无惧的眸子,“只是,你真的想知道吗?”
“自然。”
“哪怕知道后会捅破这天?”
崔知芒有些不解,但还是正色道:“请师父为徒儿解惑!”
*
崔知芒简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同师父告别的,他恍如行尸走肉般晃到了唐小满家,他甚至不敢看眼前三人脸上的笑容。
他匆匆把银镯送予了唐小满,或许这并不是什么见面礼,而是他师父给予他们的一些补偿。
崔知芒低落的心情,一直维持到了看到三个行迹诡异的黑衣人之前。
“你们又要做什么?”
个子最高的那个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矮那个赶紧给他手动闭嘴,三人假装不认识他继续往前走。
“不是我说,”崔知芒一指天空,“你们要伪装至少也把鸽子收回去吧。”
琳琅三人:“……”
“可薇,你给我下来!”
原来,崔知芒离开后唐至音越想越气,她和暴力分子石跃一拍即合,在琳琅这位狗头军师的指点下,决定趁着夜色套麻袋把顾南城揍一顿。
宋若凌听说后也想加入,不过被琳琅婉拒了,开玩笑,她们只是想揍人,又不是想揍死人。
崔知芒听完,气道:“你们真的是……袍子还有没有,带我一个。”
“好哦?”
崔知芒接过黑袍找了个角落套上,瓮声瓮气地说:“行了。我们走。”
琳琅抱着可薇亦步亦趋地走在后面,满脸疑惑,这人怎么这么积极?不对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她上前几步扯住崔知芒。
“走反了,这边!”
*
套麻袋打人果真是让人神清气爽,崔知芒只觉得心中郁结都散了不少。
打完回了御甲宗,宋若凌正在练拳,好战分子石跃又迎了上去。
崔知芒给琳琅递了一个眼神,等她跟上来后低声道:“避开石跃待会来找我,我有事要跟你们说。”石跃个性憨直,怕是藏不住秘密。
琳琅表示没问题。
崔知芒独自呆在布了加强版隔音阵的房间里,听到推门声后,他看到琳琅带着一二……五六七八个人过来了。
“……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
琳琅不解道:“不是你说的避开石跃吗,除了石跃和若凌姐都在这了。”为了叫到这么多人她可是很辛苦的呢。
算了,人多就人多吧,挤挤也不是站不下。
崔知芒清了清嗓子,说道:“接下来我说的话事关占星门密辛,希望各位听后能够保密。”
他张口,师父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荒山上的阵法名叫南柯阵,因它极易溃破被认为是废阵,所以占星门中并无几人知道此阵。】
【南柯阵是为掌门多年前所做,据我所知,他并未将此阵外传过。】
【知芒,若这便是你想要知道的真相,你真的还要再查下去吗?】
“占星门于我有恩,这次的事,我怕是不能再追查下去了。”崔知芒神色晦暗。
琳琅道:“那你为何要告诉我们这些?”
崔知芒面色凝重:“若慈悲岭真和占星门有关,那我会与之一同赎罪,但揭露此事的不能是我。”
“不要这么严肃嘛,”琳琅拍了拍崔知芒的肩膀,说道,“这本来也只是你的猜测,说不准那慈悲岭就是从别的地方学的南柯阵,专门来嫁祸你们占星门呢?”
应月皱起眉头,说道:“此事没有证据,尚且不可禀告师门。”
“别禀告,占星门都有内应,别的门派说不准也有呢。”
崔知芒默默道:“你方才还不是这么说的。”
“我这叫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琳琅转头冲着两个医修问道,“你们悬壶宗会养蛊虫吗?”
“你怀疑我们悬壶宗也参与了?”应月连连摇头,“这不可能,悬壶宗根本不教养蛊的,只是会跟着医书学祛蛊的法子,若不是学了都用不到,宗门哪会急慌慌地把我们都赶来实践观摩啊。”
崔知芒若有所思:“难怪这次悬壶宗开价这么低,原来是另有所求。”
“什么?”应月大惊失色,“这次竟然还收钱了?宗门招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除了厉害的师兄师姐,剩下的想要过来学习还要自掏腰包啊!”
众人:“……”
琳琅总结:“哇哦,两头吃啊,难怪医馆又被叫做销金窟。”
众人:哪个文盲这么教你的?
*
深夜小巷,更夫远远瞧见巷子里有一大团不明物体,小心地凑过去发现是个棕色大麻袋。
“谁的东西不要了扔这?”更夫上前研究绳结。
头疼、浑身都疼,顾南城忍不住皱眉却又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他不由得轻嘶一声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
恰好此时更夫打开了绳结,月光洒下,他顺着袋口往里一望,便看到了一张红红青青的大脸。
更夫:“鬼啊!”
连锣都顾不得拿,更夫屁滚尿流地跑了。
愚昧的凡人,竟能将他这般英俊潇洒的脸庞认成鬼神。
不过他到底为什么会在这?
迟钝的记忆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