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代本,那面旗,上面的字是刘。” “刘?” 这个字的发音很诡异,却让丹碚代本感到莫名熟悉,随后他想到丽江的木天王,想到天边一样远的地方,有个姓这个的人把皇帝折腾得焦头烂额。 他问向贵族带来懂汉语的和尚:“你知道陕西么?” 和尚摇摇头,他的汉地言语是在乌斯藏跟随进藏的汉地僧人学的,从未去过汉地。 白利贵族们对汉地的了解有限,仅限于四川和云南,他们知道云南有个木天王,拦住了白利王向南开拓的路线,而四川则曾有个松潘,教他们不得向东寸进。 “你去见他们的头目,让他们撤退,我不会追击,若想要财物,也可商量,记得问明白他们从哪来。” 和尚只想给自己两巴掌,嘴欠什么啊,让他们打呗,这下可好,该自己直面锋镝了。 但白利不是其他地方,对僧人没那么尊崇。 和尚颤颤巍巍走向阵前,满脑子都是教他认汉字的汉地高僧,那高僧慈祥,儒雅随和,想必这些汉军也不会为难他。 看着僧人背影,丹碚再次组织起军队。 能把他们贿赂走最好,这是一场关于贵族与奴隶的战争,跟这些汉人没关系。 如果不能贿赂,他打算正面用步兵压上,以马队从侧面越过壕沟,自其腹背袭击这支汉军。 歪梁子正在布置火器防线,早前二百四十名汉兵分开,各个小队加强了奴隶兵对贵族庄园的火力,但分散的火器无法对正规军形成威胁。 如今二百多名汉兵集结一处,算上缴获,他们有上百杆火枪,火力很强。 四十名火器手每人为轻重三杆火枪装填弹药,全都摆在阵地上架好。 他估计敌军的骑兵应该不敢再从正面冲击了,接下来可能会从两翼包抄,所以正面防御交给火枪,长矛手主要防御背后。 他们为巴桑创造了时间,得以收拢少量四处溃逃的奴隶。 突然阵前来了个会说汉话的番和尚,高声为敌军将领传话,歪梁子……别提有多高兴了! 他高兴都快跳起来了,使劲招手:“和尚来,和尚来,快过来!” 和尚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一群身披铠甲的汉兵围着他左看看、右看看,像看见了什么稀世珍宝。 歪梁子问:“你叫啥嘛?” “小僧为白利王……”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歪梁子抬手打断:“行,你叫王和尚。” 一听这名儿,就是狮子军的老朋友了。 歪梁子开门见山:“王和尚来了这,你娃面前就只有两条路,我缺个通译,你留在这,我保你吃饱穿暖。” 吃饱穿暖,对歪梁子来说,是这世界上最大的恩赐,也是他能拿出最好的承诺。 想当年他们家大帅给人开条件,都只能保人家死于非命,如今他一个兵都可以保证吃饱穿暖了。 非常自豪。 但对王和尚来说,这个条件……也不是寒酸,就是实在到了奇怪的程度。 世上还有人这样做出承诺的吗? 王和尚觉得这些汉军还不坏,虽然待遇不太好,但看上去非常淳朴,挺好说话的。 “不是,将军,我是来跟你们讲和的,丹碚代本让我来问你们,如何才能退军,他保证不会追击,如果想要些财货也能谈,他还想知道,你们是从哪来的汉军?” “从哪儿来管他屁事?” 歪梁子笑骂一声,根本没理会讲和的事。 讲和不是问题,问题是想讲和,他得把这个和尚送回去。 这可是个懂汉语的人啊! 丹巴庄园这段日子最发愁的事就是言语不通,如今送来个懂汉语的番和尚,哪里还有送回去的道理。 “听着啊,你娃回不去了,也别想那些事情。” 他抬手指指王和尚,抬手比划着说道:“你若想跑,看见那杆铳了嘛?一两的铅弹,脑瓜子给你娃打崩嘛。” 王和尚看看歪梁子,再看看土墙上架着的重铳,最后环顾周围那些嬉皮笑脸的汉军,缓缓吞咽下口水。 啪啪。 有个大胡子汉军拽着皮带就来了,这个家伙是另一个地方的口音,凑上前道:“瘪犊子玩意别动啊,给你俩手和波罗盖儿捆上,我们就是输了他们也不会为难你。” 王和尚本还想挣扎,结果被大胡子往地下一推就躺倒了,被按着起不来,只能被捆了个结实,身上还盖了一套沉甸甸的朵康骑兵扎甲,最后脑袋被罩上个铁盔,啥也看不见了。 歪梁子非常满意王和尚这身装扮,能确保他不会被流矢打死。 远处马背上的丹碚代本眼睁睁看着王和尚被放倒,气急败坏。 哪有把使者扣下的,妈的不讲武德! 正当他下令大举进攻,两支如本军向前步骑合进,留守的贵族们却看向南边发出惊叫。 一冲黑烟从远处冒起,那是他们囤粮大营的方向。 步兵结成密集方阵,前面的人手持盾牌,后面的人身披铠甲,在两翼骑兵的掩护下以长矛弓弩开路,向前稳步推进。 铳响了。 孤零零的铳声在阵前突兀响起。 在汉军阵线的最左侧,一杆鸟铳冒出硝烟,远远打在前线步兵架起的盾牌上。 率兵前进的如本看向军阵侧翼有些诧异,步兵在经受短暂错愕后继续前进,没人倒下。 不到一息的时间里,步兵的脚才刚刚迈开,那杆鸟铳旁边又是一声铳响,这次是一杆重铳,铅弹穿盾而过,将其后盾手击毙,并击伤其后的步兵。 两名伤兵倒地,给军阵侧翼造成骚乱。 然后是第三杆铳、第四杆铳……铅弹接连不断的飞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