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派人回去跟夫人说一声。
可回头一看,跟着明徽出门的另外三个侍女被甩丢了还没找过来,只得认命跟在后面。
那喜鹊飞飞停停,眼看着要捉到了,一下子又躲过去。
半夏气性上来,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拉着明徽,非要把它捉到不可!
等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才发现,她们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自从进了沈府,所见皆是金银玉石,繁花似锦,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萧瑟荒僻的地方。
而且,她们这一路上,好像一个人都没遇到过。
方才被喜鹊激起火气立刻一盆凉水泼灭。
半夏小腿有点发软。
“小、小姐,要不我们回去吧。”半夏声音都在打颤,“我们找个人问问回去的路。”
喜鹊还没停下,明徽哪里里肯回去,她往前跑,头也不回。
“前面,我看到前面有人了!”
半夏哎了俩声,连忙跟上。
还好,这次没走多远,一处小院便出现在眼前。
虽然看起来有些简陋,但明显是有人居住的。
院子半靠着池塘,外面围了一圈篱笆,门是合上的。
篱笆有半人高,十四岁的半夏刚刚能露出肩膀,明徽则踮着脚都看不到脑袋。
在门口喊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人来,半夏有些气恼。
她分明听到旁边小屋有喝酒嬉笑的声音,这些婆子真是无法无天了!
半夏拔高了声音又喊了几声,正屋的门动了动,一个小姑娘钻了出来。
“诶!小丫鬟,我们是沈府的客人,不小心迷路了,你能带我们去正厅吗?”半夏连忙叫住她。
一直安静的明徽眼睛一亮,想看看那人是谁,可篱笆上缠着密匝匝的枝条藤蔓,怎么都看不清。
她急急开口:“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个声音慢吞吞道:“我叫沈黛黛,我等会儿让嬷嬷送你们过去吧。”
沈黛黛!
可算找到人了!
明徽开心的几乎要跳起来,她解下腰间的锦囊,想了想,又把蝴蝶发饰拿出来戴头上。
随后,抬手用力一抛,沉甸甸的锦囊越过篱笆落在松软的泥土上。
对着篱笆,明徽双手合成一个小喇叭:“这是送给你的钱,谢谢你!我叫明徽,你要是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我家离你不远的!”
明徽动作太快,半夏反应过来的时候,装着满满一包金稞子的锦囊已经从她眼前飞了过去。
她傻眼,谢人不是这么谢的啊!
且不说那些钱的份量,那锦囊可是小姐贴身物品,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一个小丫鬟呢!
更何况屋里还有那些嚣张的婆子,这钱只怕小姑娘分不到半点!
半夏正犹豫着怎么把东西要回来,小姑娘已经捡起锦囊,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往门口来。
“我不要你的钱,还给你。”
细弱的声音在门后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篱笆门被打开。
门是往外推的,正站在门口的半夏见状往一旁避去。
明徽还没来得及看清沈黛黛的模样,刚扔进去的锦囊便被递到了她眼前。
她连忙往后退去,一边摆手一边道:“你拿着就好,这是送你的。”
正说着,她身子猛地一个趔趄,往身后的池塘倒去。
“小姐!”
半夏肝胆俱裂,想要冲过来,却刚好被打开的木门挡了下。
眼看着明徽要掉下去,一双细细的手死死抓住了她胳膊。
半夏哭喊着过来,连忙抓住她另外一只胳膊,拼命将人拉上来。
被尖利的哭声惊动,屋内的人终于肯出来了。
一时之间,喊人的喊人,报信的报信,门口乱糟糟一片。
……
厅内,气氛一派热闹。
张氏长袖善舞,自然不会有冷场的时候,正说笑着呢,一个侍女急匆匆进门,俯身在元珂耳边说了什么。
元珂脸色大变,顾不得解释,起身快步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氏的贴身侍女也惶惶进了屋。
听到侍女所说,张氏脸色一白,忙带着人往外走,走到一半又硬是挤出笑脸,让人招待好剩下的贵妇们。
一出门,张氏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紧抓着侍女连声问道:“可请了大夫,人现在怎么样了?”
她请明二夫人来是为了交好,就算交好不成,那也不能结仇啊!
要是明七小姐在自家府中出了什么事,俩家只怕是生死之仇了!
侍女不敢抽回胳膊,忍痛道:“人没事,明七小姐被三小姐救下来了,只是受了点惊吓,皮外伤都没有的。”
张氏拍拍心口,念了几句阿弥陀佛,怒道:“那刚才在里面你不说清楚!”
我是想说来着,可是刚开口夫人您就不让我说了啊。
侍女委屈不敢言。
张氏缓过来,问道:“三小姐?是哪家的三小姐?”
侍女尴尬道:“咱们家的。”
张氏:“……”
是那个丫头啊……
张氏撇了撇嘴,正要开口,忽然眼前一亮。
按这么说,是他们家救了明七小姐一命?
救命之恩呐!
她叹气,“可惜不是彤儿。”
虽然有些遗憾,但总归这恩情要算在沈家。
张氏眼底不由自主带上笑意,心思开始活泛。
一个冷凝的声音打断她的美梦。
“夫人以为这是福?”
一直未开口的嬷嬷面容端肃。
“只怕,祸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