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唇站在原地想了会儿，明徽下定决心，“我把我的嫁妆送你吧。”
沈黛黛连忙摇头，“那是你的东西。”
“唉，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别跟别人说啊。”明徽压低了声音，“有个神仙说，我活不到长大的，这嫁妆我也用不着了。”
自从上次进度条长了一节后，这段时间就几乎没动过，799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她的病大概是治不好了。
“活不到长大，是会死吗？”沈黛黛似懂非懂，伤心道：“娘亲死了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明徽点头：“是啊，就是再也见不到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看不到我生病难受的样子，爹爹娘亲就不会难过了。”
沈黛黛怔怔：“可是，你爹娘见不到你，也会难过呀。”
就像她想念娘亲一样难过。
“对哦！”明徽懊恼，她把这个给忘了，“那怎么办？”
“你努力活久一点吧。”沈黛黛认真给她建议，“你之前不是说，吃完饭走一走，能活九十九吗？”
沈黛黛展开双臂，努力给她比划着，“九十九岁很长很长的，有、有这么长。”
“比五岁多很多个五岁！”明徽之前跟着先生学过一点点算术，很是自信。
只是她要是活很多个五岁的话……
“那你的嫁妆怎么办啊？”明徽担忧道。
沈黛黛想了想：“我回去问嬷嬷吧，嬷嬷什么都知道。”
明徽放心了，她的嬷嬷确实很厉害，连天什么时候下雨都知道呢。
嫁妆的问题总算解决了，两个小姑娘又看了会儿树，手拉手进屋了。
明徽拿出自己的绘本，要给沈黛黛讲故事。
可一翻开，就傻眼了。
这本是舅舅新买的，还没给她讲完呢。
绘本上的图画她会看，但是好多字她不认得啊！
沈黛黛看她不说话，凑过来看了眼，问她：“这个故事是讲月亮的吗？”
明徽惊讶道：“你认得？”
沈黛黛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最上面一排的最后一个字，“就认得这个字。”
这个字她也认得，是个月亮的月，前面三个字她就不认得了。
明徽把书给半夏，让她换一本。
“我就认得几个字。”明徽有些脸红。
沈黛黛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最近在学千字文，等我认全了，我给你讲。” 明徽并没有被安慰到。
明徽脸更红了。
她比沈黛黛大几个月呢！
哪有妹妹给姐姐讲故事的！
晚饭的时候，明徽不忘跟娘亲说她想要读书的事。
明二爷笑道：“咱们念念一看就是个才女的料子！”
元珂问她：“怎么想起来要读书了？”
像他们这种人家，四五岁就开蒙了，明徽之前跟着两位姐姐一起上过几天学。但那时候她身体差，每日坐的时间长一点就头晕浑身酸痛，便是上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后来，家中请的先生回了老家，便没有再请了。
明徽噘嘴，跟娘亲告状：“舅舅每次给我讲故事都只讲一半，说什么下回再讲！等我自己认字了，我给他讲，也只讲一半！”
元珂笑得肩膀都在抖。
明二爷笑、笑不出来，他端着一盏茶，像是端了一缸醋。
“念念还没给我讲过故事呢……”他幽幽道。
明徽纳闷：“这世上还有爹爹不知道的故事？”
他堂堂探花出身，跟元二一介武夫可不一样！
明二爷立刻被哄好，跟妻子商量，“如今念念身体也好些了，是该请个先生。”
元珂也很赞同让女儿读书这件事：“我给阿琼去信，让她帮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明二爷点头，薛琼是妻子好友，其父为国子监祭酒，有她帮忙相看，人选自是不必担忧。
只是说起读书，明二爷又想起别的事来了。
“她这个年岁说小也不算小了，很多事也都得开始学着了，除了读书，女红也得学，琴棋书画什么的倒是可以晚一些。”
元珂还没说话呢，明徽不干了。
“爹爹，我不想学女红，我怕针，看到就头晕……”
她屋里从不见针线，便是侍女们手上有活，也顶多是打络子，剪纸什么的，不敢让她见这些。
“女孩子怎么能不学这些！德容言工，女红便是女德，这事你可不能任性！”明二爷不赞同。
明徽不理解几根针线和品德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不影响她对这事的抗拒，她求助地看向娘亲。
元珂脸上笑意淡淡：“念念不想学不学就是。”
明二爷急了：“纵着她也该有个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