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黛咬耳朵，她一进来就看到□□一直在盯着沈黛黛。
“没、没有吧。”沈黛黛也压低了声音，“二姐可能是……想跟我说话？”
她二姐话一向很多。
“啊？”明徽呆了下，回过神来，“那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话！”
她第一次见到□□就觉得这人好凶，后面□□来她们家，不准她和沈黛黛玩，还说什么身份卑贱啊，不配的，讨厌死了！
“过生辰好累。”明徽小声和沈黛黛抱怨。
从前她身体一直不好，生日时露个脸就回屋了，今年身体好了点，要出来给夫人们挨个见礼、道谢……
“我腿都酸了，腰也酸。”明徽在榻上挪动着。
沈黛黛往她背后塞了个软枕，羡慕道：“可是有这么多人，我每年生辰都只有嬷嬷和我一起。”
明徽握住她的手：“以后每年的生辰，我陪你一起过好啦！”
但是，她的生辰是在除夕。
那一天，明徽要和家人在一起吧。
沈黛黛低头看了眼袖子，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见屋里这么多人，最终只弯了弯眼，低声道：“好。”
冬日天冷，外面也没什么好景色，众人在屋内聊了半晌，用过饭，便陆陆续续离开。
起身的时候，沈黛黛磨磨蹭蹭起来。
纠结半晌，她拉住明徽，去了隔间说话。
见这里没有外人，沈黛黛扭扭捏捏，从宽袖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布偶。
“送你的。”她咬着唇，眼神飘忽不定。
各家备的生辰礼物早在进门时，都已经交于管事了，那这个是……
明徽接过布偶，摸着长长的两只耳朵，仔细看了看，才认出这是一只兔子，“你做的吗？”
一只兔耳朵里面的棉花没有填好，软软垂下来，沈黛黛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扶了扶耳朵。
明徽这才发现，她指尖上暗红色的小点。
察觉她的目光，沈黛黛连忙收回手，拢在袖子里，低声道：“这个不好看，我下次再做一个送你。”
明徽看了看手里咧着三瓣嘴像是在笑的兔子，又看了看沈黛黛藏起来的手，她忽然想起，今天一天，沈黛黛好像都没怎么露出过双手。
一抬头，沈黛黛还在期待着看着她，忐忑又不安。
忽然间，一种巨大的羞愧淹没了她。
手上的兔子布偶烫得她几乎要拿不住，明徽怔忡道：“我、我去给你拿药，干嘛要自己做，我又不缺这些……”
“没事，早就好了。”沈黛黛声音很轻，又很坚定，“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总是不一样的。”
明徽不说话了。
朋友，这两个字明徽听到过很多次，也说过很多次。
799曾经也告诉过她，要和女主成为朋友，这样就能更方便地完成任务了。
但是在这一刻，她想到的却是娘亲曾经说过的话。
待人以情，真意浃洽。
她还是不懂，但好像又有些懂了。
胸中的羞愧一股脑翻涌上来，烧得她脸颊通红，明徽忍着鼻子的酸意，将兔子布偶往沈黛黛手上一塞，“我、我不要！”
沈黛黛神色茫然了一刻，下意识伸手去接时，布偶已经掉在了地上。
她看着明徽转身跑开的背影，半晌，蹲下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