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 ,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
——《庄子逍遥游》
“吾令丰隆乘云兮,求宓妃之所在。解佩纕以结言兮,吾令蹇修以为理。纷总总其离合兮,忽纬繣其难迁。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保厥美以骄傲兮,日康娱以淫游。虽信美而无礼兮,来违弃而改求。”
——《楚辞离骚》
“永平三年春,有司奏立长秋宫,帝未有所言。”
李贤注:“皇后所居宫也。长者,久也;秋者,万物成孰之初也,故以名焉。请立皇后,不敢指言,故以宫称之。”
——《后汉书 皇后纪》
【前传】1
在上古的神话传说里,洛水的水神宓妃原本是上古氏族首领九隆的妻子,因其美而无礼误入人间,被河伯卷起一场风浪而掳走。宓妃就这样意外地闯入河伯的生命,成为他在无边漫长而寂寞的水下世界,迎娶的第一位妻子……
天地开元之初,盘古开天辟地,女娲抟土造人。女娲将水与土融合而成的泥点洒满人间,中原大地从此遍布华夏儿女的踪迹。伏羲和女娲一起统帅诸神、造福人类。伏羲身为人类之祖,他统一了华、夏两个民族,定都陈地、封禅泰山。他创造了太极八卦,给华夏儿女送来了文字、渔猎技术和婚姻制度,百姓们由是将他拜为三皇之一。
伏羲和女娲除了创设人类以外,女娲还动用炼石补天之力,和伏羲共同诞育了数位后裔。这些孩子们经宇宙鸿蒙初开之造化,在陨石划过天际时降临人间,甫一出生就位列仙班。他们没有凡人的感情和七情六欲,有的是无边的灵力和永恒的寿命。他们不懂得寻常人的喜怒哀乐,参不透人间的众生万象,但一生下来就享受万世的膜拜和众生的敬仰。
洛神是伏羲和女娲的二女儿,天庭的二公主,她生就一副浑然天成之姿,美丽无边。她一开始的名字不叫洛神,她叫“宓”,后来她成为了河伯的妻子,人们便把她称作“宓妃”。因宓后来主掌洛水的神位,她就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名叫“洛神”。
与洛神不同的是,河伯并没享有与生俱来的荣耀,他是以凡人之躯修炼成仙的。根据汉代现存至今的纬书《龙神河图》记载,河伯原名叫吕公子,他的妻子叫冯夷。有一天,冯夷在路过洛水河畔时,不慎掉入水中淹死了。……书中的内容到这里戛然而止。《龙神河图》是一部跨越了千年的古书,它的年代久远,保留下来的只是一些断句残篇。书中具体的面貌,后人已无法可考。书中记录的更多的故事,早已失传千载。
冯夷在洛水殒命之后,她的丈夫吕公子前去洛水寻找妻子的骸骨。洛阳城这时正逢水涝,两岸汹涌的洪水将吕公子也一并埋没,大水吞噬了他的性命。吕公子寻妻不成,反而赔上了自己的性命。他的怨气无法消散,冤魂在水底久久地不肯离去。他不愿到地府报到。
洛阳城洪水漫天,女娲前来救世。女娲在水底发现了吕公子的亡灵,于是便问他:“吕公子,你的妻子冯夷的亡灵已通往阴司路上,她即将要转世投胎。你的亡魂在水底徘徊,也无济于事。你还不快快随同她前去,来世你们也好再续前缘?”
吕公子却说:“回禀女娲大人,我和我的结发妻子都被洛水夺走了生命,没有人替我们消解冤仇。我不甘心就这样轻易地投胎,我想和洛水作一次最后的缠斗,我要凭一己之力,征服这条凶险的长河。”
女娲听见吕公子的志向远大,便同他说:“吕公子,洛河之所以洪灾频发,屡屡夺人性命,是因为这条河自从成型之后,就一直没有主神的缘故。无人供奉洛水的神位,自然有灾祸降临人间。我这次下凡就是来封神的,一时间我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管理洛水。正好有你在,吕公子,既然你在,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就将你封为洛水的水神,赐予你仙身和法力,从此你改名叫做‘河伯’,掌管洛水的大小事务,享受沿河两岸百姓们的朝拜和供奉。你要不断依靠修为提升自己的法力,也要动用法力来护佑百姓们的福祉和平安,百姓们有难你不能放任自流、不管不顾。吕公子,你意下如何?”
吕公子听完女娲的一席话,急忙跪下说道:“女娲大人,我愿意当河伯,我愿意管理洛水河畔的百姓们。我一定谨遵您的教诲,完成您交代给我的任务,福泽后世、余荫万年。女娲大人,以后我的名字就叫河伯了。”
女娲听到吕公子这样说,她微笑点头不语。她的手中幻化出一道白光照亮天际,吕公子的魂灵被大片大片堆砌起来的流云高架在天空上,顷刻间,他的魂灵化作无数条小小的飞鱼,转瞬沉入洛水的水底。一条条数以亿计的飞鱼汇聚成一条龙的形状,一条白龙应声跃出水面,飞向了天际,盘旋在女娲的面前。
女娲满意地笑了笑:“河伯,这样你便有元神了,记住你的元神是一条白龙。那些生活在水底的生灵们帮你搭好了属于你的宫殿,你快回到水底看看吧,看看你的新家,看看归你掌管的虾兵蟹将们。你先适应一段时间水底的生活,有事我会来召唤你,你也可以到天上来找我。”
河伯听闻女娲的话,点了点头,他转身潜入了洛河的水底。那些肆意蔓延在人间的洪水,在炙热的日头底下消散殆尽。女娲见到洪水已平息,便飞回到了九重天之外。
吕公子就这样成为了河伯。河伯在洛水的水底生活了成千上万年,他没有忘记当初对女娲的承诺,他将沿河两岸的事务打理得有条不紊,深受百姓们的爱戴。他的法力与日俱增,独自一人统率着水底的千军万马,他的龙宫修筑的恢弘而气派。河伯根据地表天象的信息和陆地上江河湖海的流向,创制了谶纬之书《河图》,呈献给伏羲和女娲。
河伯的才能备受天神们的喜爱和重用……只是,他非常的孤独。
洛河水底的世界寒冷而黑暗,这里是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是被人间的繁华遗忘了的角落。游鱼只有稍纵即逝的记忆,蟾蜍青蛙的鸣叫太无情,老龟把脖子缩在龟壳里,一睡就是上万年。河伯蜷缩在龙宫里时,他经常仰望水上的世界,可是他看不到任何的风景,因为河水的中央罕有人至。偶尔,会有一条人间的游船在水的中央行驶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