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感激还是感动,他都从心底敬佩这个少年···
秦峪这场生辰宴办的浩大,只是如今这样的沧澜,江夫人没机会看到,除了在秦峪的生辰上,秦岭照了一面之后,秦岭就再没出现在众人眼前,不是去后山就是在睡觉,有了乔林的止疼药,秦岭也算是好过了些,虽然乔林说过这药不能多吃,会影响身体,可秦岭这样的身体,哪里还怕影响了。
夜深人静,秦峪也来到了祠堂,或许在这一刻,才是属于他们兄弟二人的时光。
秦峪拿了些糕点过来:“我不用想都知道二哥在这!灵阳兄今年闭关的早,不知道你今年会回来,估计等他出关了,非要与我争论呢!”
秦岭捏了一块糕吃着,兄弟二人闲话家常,这是秦岭曾经最想要的,只是现在的身边,只剩下秦峪了:“他被架在那个位置上也是憋屈,若你不烦闷,便同他逗逗口舌也无妨!”
秦岭嘴角带着笑,看似盘着双腿却没有一点规矩,秦峪取了点了香,照例打算给众人上了香,秦岭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盯着秦峪看,明年就是秦峪及冠了,曾经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豆子我终于长大了,想到这秦岭心中也有无限感慨,秦岭拿出兄长留下的那枚玉簪,仔细的端详着,秦岭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曾经说过,等秦峪及冠的时候,用这枚玉簪亲手为其束冠。
秦峪吹灭香上的明火:“二哥不是说,在我及冠的时候,为我束冠吗?怎么?舍不得了?!”
秦岭:“不是舍不得,只是觉得我的东西都不太吉利!”
秦峪规规矩矩的给父兄他们磕了头,秦岭看着欣慰,还好小时候是秦峻教了这样的规矩,要是秦岭来教,怕是一步也做不对。
秦峪礼毕后,忽而换了刚刚一本正经的模样,换了个姿势盘着腿,秦岭心想着,刚刚的夸奖幸亏没说出口,他这规矩啊,也就这一时半刻的模样了,谁知道接下来秦峪的话,更加不规矩,或许只有看见秦岭的时候,他才不是一个家主,不是一个掌门,不是江湖的盟主,只是一个家中的弟弟。
秦峪盘着腿,与秦岭分吃着盘子里的糕,满脸憨笑:“是不太吉利哈,不过也巧,咱家人都不太吉利,算是负负得正了!”
秦岭:“你当真不嫌弃?”
秦峪吃的噎,直接从供桌上拿了个果子啃,和秦岭在一起,秦峪也不再那么拘着了:“二哥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家人之间何谈此二字,只是这东西,是长兄送你的,我不好夺人所爱,可若二哥偏要相送,那便按照当年说的,明年待我机关,二哥亲自来为我束冠!”
秦岭握着那枚玉簪,他还剩下的这须臾岁月里,还能否再回来还未可知,许梦黎为其所制的续命一年的药到底有没有效,也要在九尾开尽之后才会知晓,秦岭心中担心,若是下一次他真的赶不回来该怎么办?可看着秦峪眼中的期待,秦岭也不忍一盆凉水浇下去。
秦岭:“行啊,那今日二哥先预演一番如何?”
秦峪没起疑心,转过身去背对着秦岭,一手糕点一手果子,仿佛这样的玩笑嬉闹间,二人已经是在明年的冠礼之上了。
秦岭:“其实你已经长大了,在没有及冠的年纪统领江湖,威震八方,这冠礼与你是锦上添花了!那日的贺词想必你也听倦了,那二哥便祝你岁岁无忧,安康顺遂!”
秦峪觉得秦岭这话是话里有话,便试探性的说道:“对于成就,我怕是永远也达不到二哥的地位了!”
秦岭笑笑:“地位?阿峪,不是武功高就该得到推崇的!我的地位是人人惧畏,嗤之以鼻得来的,即使现在昭雪陈冤,可他们依旧觉得我会危及武林,所以啊,阿峪,你该标榜的是像长兄那般的人!而不是我!”
秦峪忽的转过身来,郑重的模样吓了秦岭一跳:“可我知道二哥不是那样的人!”
秦岭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要将这气氛搞的这般凝重,见秦峪吃的嘴角落有残渣,便替他擦掉,顺便转了话锋:“你这都多大了,吃还没个吃相,弟妹见了,可是要笑话你的!”
秦峪不以为然:“莹禾不会的,倒是二哥你,装成今日那般混不吝的模样,可是给他们都吓着了!”
秦岭反手撑着地,摇头晃脑的得意着:“要不咋说金窝银窝不如我自己的狐狸窝呢!还是家里人懂我!”
秦峪看着如此傲娇的兄长,或许是因为在祠堂的缘故,多少有些感慨:“母亲要是有幸能见到今日,一定会高兴的!”
秦岭没有应答,只是规矩的坐定,他从未怪过母亲,可说到底,他与母亲的关系也着实不深,秦峪看着秦岭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心中隐现出一丝不安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秦岭回来之后,他总有一种决绝的神情,他没见过当年秦岭自刎于绝的场面,可若秦岭此刻的眼神和曾经想必,或许便只是少了曾经的愤恨吧···
秦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烛光晃动的光影将他拉回现实,秦峪也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有些荒谬:“对了,舅父给你带了些东西,路上因为事务耽搁了便迟了些到,后又怕你贪睡不敢打扰你,让你明日醒了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