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弟弟,跟在乔林后面说着:“先不说这个了,今儿一早赵婶去送饭,人倒是迷迷糊糊的应着,但就是叫不醒,估计是昨儿个夜里就烧了起来,他现在身子畏寒,我也不敢冷敷,只好叫人多加了两床被子,可这烧到现在也没退下来。”
一进秦岭的屋子,乔林只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看见坐在一旁蒙着眼纱的常逾,又看着秦岭那张脸,也是生不起来气,放下药箱就开始大倒苦水:“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好好保重一下自己的身体,别最后我先被你们两个折腾没了!”
很显然,常逾现在并不想与其争辩,他更担心秦岭的安危。
倪孜赶紧请乔林上前:“先生还是先看看吧!”
乔林让人将多余的被子撤下,门窗都打开。
常逾也是担心的不行:“他现在出了不少汗,门窗都打开,不会受风吗?”
乔林看了看常逾旁边的梨水,很显然是熬给他,但是因为担心秦岭一直没动罢了,乔林知道他这伤没将咳疾勾起来,那可是秦岭仔细养着的,别在外面咳疾没犯,回来倒是犯了,那老秦不得将他活剥了啊,便将梨水放到常逾手中:“喝水!”
常逾捧着那碗梨水,知道乔林是嫌弃自己话多,便垂下头不语。乔林切了脉,心中有了决断。
乔林:“劳烦王妃备些热水和纱布!”
倪孜赶紧招呼着人来:“有有有,我已经叫人备下了,热水马上就来!”
乔林看着常逾,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针包:“想必现在让你回去你也不会走,那就在这乖乖的呆着吧!”
说着,一根银针就刺入了常逾的颅顶,一套针法下来,常逾是定在那里动也不敢动,正巧赵婶进来送热水,乔林洗了手,净了刀,将秦岭的衣物褪下,转身看着倪孜:“王妃要不···”
倪孜:“他是我弟弟!”
常逾眼睛瞪得眼纱都快覆不下了,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成了姐弟,奈何现在自己偏偏是半点动不得!乔林也不在意,愿意看就看吧!
处理完秦岭的伤势之后,乔林在文青山的帮衬下将秦岭的伤重新包扎好,看着秦岭身上密密麻麻的疤痕,属实是很难想象这么多年,他到底经历过了什么,尤其是胸前的狐尾,炸裂开来,果真像是一只栩栩如生的九尾狐,只是如今还少一尾!
赵婶重新送过来了一床新被子:“按照您的吩咐,刚晒过的!”
乔林走到常逾身边,为他拆针,一字一句的详解道:“他这是内邪侵蚀,虚于内里,溃沤于创,加上疲劳过度,自身不足,这才烧起来的,被子盖的越多,汗就越多,这伤口就更容易感染难愈,不过你们放心,现下已经处理好了,他虽畏寒,但暖阳热炉已经足以抵御,其他的都是画蛇添足,一会你找个人,跟我去取个药!”
入夜,倪孜和常逾坐在院中闲聊,如今的局势能得这一方安宁已经是难得,所以他们也格外珍惜,倪孜将常逾的眼纱摘下:“乔大夫说,白日里的光线太刺眼,殿下只能蒙着眼纱,现下入了夜,月色虽寒,却能入眼!”
倪孜如今这身子越发的沉,以前常逾没回来,她吊着精神,不肯松懈,现在常逾平安回来,她这悬着的心一放,倒是更加贪睡。
常逾:“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身子本就沉,一个人撑着府里,又一直担心我···”
自倪孜没嫁过来就知道,嫁给常逾的生活或许并不宁静,可若能得一人心,夫妻合力,那份宁静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殿下这话说的就见外了!”
常逾握着倪孜的手,眼前逐渐清晰,视线又落在倪孜的肚子上,有些心疼。
倪孜笑着,她不是惊艳的容貌,却是恬静温婉,也有些大家闺秀的模样,尤其是嘴角的梨涡,笑起来也是让人如痴如醉:“放心,他乖得很,不过我倒是担心生下来之后想咱们俩这个闷性子了!”
绿玲端了茶来,常逾本想去帮衬的,只是刚要站起来,脚下无力,又栽了下去,倪孜赶紧扶着他坐下:“以后有的是机会,何拘于这一时半会儿了!”
常逾觉得自己亏欠于她:“只是觉得你辛苦,想为你有些事!”
倪孜倒了茶,确认茶盏不烫手后,才放到常逾手中:“等这孩子生下来,且要有的忙呢,只希望到时候殿下,不要嫌弃他才好!”
常逾倒是不担心:“有阿恙,定然会皮的很!”
倪孜似乎也想到了以后的日子,人呐,总是要有点念想和盼望的好:“闹点好,我倒是希望他像长宁的那个性子,不是说你性子不好,只是觉得孩童应该有孩童的快乐!听闻他将自习的侄儿带大,现在又要将咱们的孩子交给他,岂不是对他不公平!”
常逾可太了解秦岭的性子了:“只要王妃放心,他不会觉得不公平的,他可是巴不得有个娃娃追着他屁股后面跑呢!”
倪孜:“殿下还是问问长宁吧,别人家受伤的功夫,就给人家安排了个这么大的活儿!”
常逾虽然觉得倪孜处处为别人着想的性子很累,但也不得不赞赏,她也确实是拿秦岭当做了家人,才会这么想的:“也是,如今咱们这院子里,老弱病残孕是占全了!”
倪孜:“会好的!慢慢的都会好的!”
常逾听着倪孜的安慰,只觉得亏欠更甚:“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于你也不会再有更高的生活!只是觉得委屈了你!”
倪孜盯着常逾看,其实常逾长的很是俊朗,只是性子偏冷,整日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让人不自觉地疏远他,其实相处的久了,常逾也不似那般冷暖自知的模样:“我嫁予殿下,本就是高攀,这样的生活已是君恩!”
常逾:“嫁给我,你从不是高攀!”
倪孜将最近自己所做的事情告诉给了常逾,也将自己与秦岭互认姐弟的事情说与了他,其实常逾有着自己的计划,虽然现在的局面还在他所控的范围内,可皇帝派了扈慈来,确实是在他的意料之外,所以现在不仅仅是要算计康王,还要将皇帝的那份算进去,主动权虽然还在常逾手中,可这个局是在太大,倪孜等人的帮衬,或许能极快速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常逾对于倪孜做法的肯定,便是将她的算计也一并融入局内:“明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