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就去上朝,等下了朝,已过午时,常逾难掩疲色,也顾不得填肚子,刚在撵轿里换了衣服。
常逾:“他还在故渊堂?”
顾郦:“文青山去故渊堂看了,听说回府了,不过状态好像不太好!”
常逾从轿子里钻出来:“什么叫状态不太好!”
顾郦:“说是乔林制出了婴毒的解药!”
常逾不理解:“这不是好事吗?”
顾郦:“岁桉那孩子想现在就将毒解了,可秦无恙担心这药不稳妥···”
常逾:“叫乔林来!”
常逾卸了马车,飞身上马,疾驰而过,留下顾郦一个人和一辆没有马的马车,顾郦一脸的懵,这谁能在他回府之前回去啊?这车、他怎么带回去啊?
文青山早就请了乔林来,到了房中,发现只有岁桉一人,可这酒气浓重,分明不会是岁桉一个小娃娃喝的,秦岭在屋顶坐了多久,岁桉就在屋子里陪了他多久。
“你二叔呢?”
岁桉指了指房顶,乔林满面愁容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该感叹岁桉太懂事,还是感叹秦岭太命苦,只好搬了个梯子,上了房顶。
可刚上去,就气的差点掀了房顶,再闻闻酒葫芦里的烈酒:“你活够了是吗?正午晒阳,还喝这么烈的酒,你是觉得狐毒在你体内太消停了是吗?”
未去寒潭之前,乔林制出了压制的解药,虽然不能解毒,也不能延长他的寿命,但至少可以减轻他的疼痛,也可以让他直面阳光,只是那两年之间,四尾惊开,能保住命都不错了,之前的药对他也已然无用,秦岭的笑依旧暖人心意,可乔林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狐毒以热为引,正午阳光,烈酒温泉,都是大忌,何况这秦岭还两样占全了。
常逾飞奔回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间竟然不知晓该如何劝解秦岭,解铃还须系铃人,常逾坐到岁桉身边。
常逾:“为什么这么着急?”
岁桉:“这一路走来,都是二叔在保护我,所以我想赶快长大,成为保护二叔的那个人!”
常逾希望岁桉不是冒进之举,而是知晓这里面的危险,深思熟虑决议的。
常逾:“可你知道这里面的危险!”
岁桉点点头:“事情不能只想一面,这是你说的,要是我死了,二叔也不再有我这个累赘,也解脱了不是吗?”
一个七岁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来,怎能不让人痛心,这个世界带给秦岭的不公,也同样带给了岁桉,有些时候秦岭也在想,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他们秦家都跟着倒霉。
常逾:“可你从来不是你二叔的累赘!岁桉,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二叔能坚持到现在,是因为你是他的精神支柱?若你垮了,他怎么办?”
岁桉迎上常逾的目光,孩童的坚定灼热了常逾的眼神。
岁桉:“你会让我二叔有事吗?”
常逾:“不会!”
岁桉掏出怀中的瓷瓶:“这药丸我吃了七年了,自从我出生,我便没体会过婴毒的苦痛,可我感觉得到,他在随着我年纪的增长在蠢蠢欲动,我自诩没有二叔的天赋,也受不住这婴毒一日一日的折磨,更不想在二十岁的时候戛然而止,我想用这一次赌一次,赌我余下的人生不是被婴毒牵着走,而是我秦凡的人生!”
常逾:“秦凡?你的名字?”
岁桉:“嗯,常叔叔还不知道吧,我和我二叔一样,生下来便是进入了倒计时,我爹娘取字岁桉,是希望我岁岁平安,可以平凡的过一生,可他们不知道,二叔才是我心中的偶像,我不想碌碌无为,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被人扣上了会害人的标签!我二叔本以为靠自己的能力,能给我们这些中了婴毒的孩子正名,我们不是会害人的孩子,我们和普通的孩子一样善良正直,可为了别人,二叔险些将自己搭进去,这一次,我不想再让二叔冒险了,余下的,我来替他!”
常逾心疼岁桉的成熟,也不知道他在这个年纪就能如此成熟到底是对是错,上了屋顶,听着乔林也在劝秦岭。
乔林:“我用的我的命做赌,他不会有事!”
秦岭盯着眼前的乔林:“你们任何一人的命都不能作为赌注,谁的命我都输不起!”
常逾在同岁桉聊过之后上了屋顶:“我们信你的运气!”
秦岭冷笑:“我的运气?我哪里有运气,我若有,便不会生来便被母亲一起,我若有,便不会被百家征讨,便不会血洒沧澜···”
常逾:“阿岭,你护不了他一辈子,现实是,你至多在护他四年了,你能确定四年之后,他能承受得住你的内力?既然他自己敢放手一搏,你凭什么托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