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善,他自来就不是什么英雄,要他放弃家仇,成为那个众口铄金的英雄,他大可不要那份虚名和大度,慕容颂的血喷溅四处,也溅在了秦岭的脸上,可秦岭并不害怕,也毫无悔意,成长的代价是什么?他早已不言而喻了,或许是他日日承认的折磨,或许是他秦家的诸多条人命,在或许是他生来就开始的倒计时···
秦岭回首瞪着众人,只是这一眼,便让所有人敬而生畏。
秦岭:“曾经他率众利用兄长威胁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的善心?现在你们一个个的劝我大度?想想你们当年说过的话,我不杀你们就算是我大度了,你们有什么资格替他求情?他的这个位置,沾的都是我秦家人的血,鞭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如果有一天你们像郑掌门一样白发人送黑发人,像我一样,背负血海深仇苟活于世,像岁桉一样,没了父母,那个时候,你们才有资格张嘴!”
“我们也是受了他的蒙蔽,这事情说到底还是慕容恺之的过错…”
一听秦岭要杀他们,态度改的倒是快,恨不得迅速将自己摘出去,其实秦岭也并不想杀他们,可他们愿意装好人,秦岭也不介意震慑一番!
慕容颂见状,想趁机偷袭秦岭,只是掌风未起,便止被秦岭所拦,止于半空···
秦岭也不是没想过留他一命,只是刚刚他这一掌,是彻底断了秦岭的念想。
秦岭:“诸位都看见了?是我不给他机会吗?你们想替他辩驳?是他给你什么好处了吗?他坐上这个位置,是他爹算计了我秦家上下,是踩在郑赵二人尸身之上,是将灵兽易主将灵域派众生至于不顾,才坐上的!你说他全然不知,你信吗?他带着你们百家征讨的时候,是怎么咄咄逼人的,要我杀几个人给诸位重演一下吗?他既然能受慕容恺之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恩惠,就得承受这恩惠背后的罪责!如今他想将自己摘出去,凭什么?凭什么他受人敬仰假意尘埃,凭什么我一身狼狈魂兮归来?既说我坏,那便拿命来!”
秦岭起手划空,竹骨血溅于迹:“慕容颂,就算我不杀你,血玉破碎,必遭反噬,你也活不成,这个痛快是我给你最后的宽容,也是我对死去家人的交代!”
众人见状也是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乌云压顶,遮盖了刚刚的朗日,大雨不合时宜的倾盆而下,仿佛是要洗去一切铅华···
曾经的荣誉与共,曾经的嬉笑谩骂,曾经的日星斗转,似乎都要因为这场大雨就此隔阂了···
众人纷纷撤回沧澜山,经此一役,整个江湖也是元气大伤,若说之前的百家征讨除了秦家,没有影响任何,可是如今的讨伐,确实是付出了过多的代价···穿过那些尸身,秦岭也不知自己的坚持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大雨滂沱,像是要洗刷今日的血腥一样,将所有的故事和生命都埋在泥土里,混着些雨水,蒸发流失,然后不再有人记起···
秦岭撑着伞来到了祠堂,或许是想静静心,也或许是想说一说自己的罪,淅沥的雨水从伞檐下滑落,像是雨帘的落在秦岭的眼前,无声大师从屋内走了出来:“阿弥陀佛···”
秦岭恭敬的唤了声无声大师。
秦岭:“大师有伤在身,何不在屋内疗伤!?”
无声大师:“伤于自身,早一日晚一日并不重要,修行于德,这么多的人,虽不问来处,可相遇归途,老衲携少林众僧愿为其渡化!”
诵经的声音不绝于耳,木鱼敲打之音混着雨水的打击声虽然杂乱却潦有序章,佛生普渡,枉然众生,能不顾大雨在此度化众人,确以之佛!
秦岭收了伞,站在屋檐下,迸溅的雨水落在秦岭的肩膀上,犹豫钟声,不断点醒着秦岭、
无声大师:“施主可有心结?”
秦岭看着眼前的雨水连绵不绝:“往事已了,未事可期,待兴之业,重铸难捣,不止已身之所为是对是错!”
无声大师:“己身之对错无求,于江湖之对错,须正!欲从中来,虑从思出,慕容之所为,违背天理,罪不容诛!老衲敢问公子一句,此行为己或为众?”
秦岭:“私心不敢瞒,匡扶之义更甚之,我之怀疑自身,只是因之前有人问过我,若我之行代价斐然,是否还要打破这黑白颠覆的平衡?我自求无愧于心,只是江湖之人,不该为我所行付诸代价!”
无声大师:“江湖不是施主一人的,自然也不该承责,举荐公子,是因众人有侠义之心,确无立世之能,是非得以,不能难得糊涂,必有定论,沧澜讨伐,于我等是错,于慕容是恶,于公子是哀,故而我等须戴罪立功,慕容须负应有之代价,唯独公子,有权责令诸伐!今日一战,公子从未滥杀一人,也因公子,少亡了多少人,又因公子不顾自身伤势,为他人疗伤,这善意有施,仇恨有主,才是常人!”
秦岭:“大师宽宥,我虽有冤屈,可得之幸尔,留有一命,真正可悲的还是故去之人!”
无声大师:“施主英雄侠义不求远名,德善行施,所为有度,于此为大义,不该责己!这些蛊人无识无感,被瑶颜练就成傀儡,亦是祸从天降,本也是名门正派,却惨遭灭门,我同诸门有意,将其火化,一是杜绝蛊人再生,二也是可怜他们死后也不得安,受人掌控,以此还他们以魂,可自由天地!公子意下如何!?”
秦岭:“全听大师吩咐!”
秦岭身上虽然伤势不重,先是救灵阳,后又救了几位内伤过重的江湖义士,如今也是有碍,这又淋了雨,更是加剧,不禁咳嗽了几声。
无声大师:“施主功法大然,江湖有托,还望保重身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