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手欠的碰了碰那比手指头都粗的绳子:“捆的真严实啊!”
说到这儿,田绛也来了劲儿头:“这捆人啊,都是有讲究的,不仅要限制行动,还要防止他自残!”
秦岭给田伯竖了大拇指,军队出身的人就是全能,什么都会。
秦岭:“田伯也吃些吧,我带的多!底下还有坛子酒!还能暖暖身子!”
田绛也早就饿了,只是不好意思和常逾抢,既然秦岭这么说,那还怕啥了,高高兴兴的去拿酒:“还得说秦二爷想着我老家伙!”
秦岭给他松了绑,田伯刚要拦,便被常逾一个眼神呵住了,田伯转念一想,也对,就是让他跑,还能逃出秦二爷的手掌心吗?
秦岭不知从哪里掏出两个红糖馒头,递给他,那人瞬间惶恐万分,抓着秦岭的衣领,险些将秦岭吃了:“你将老伯怎么了!?”
秦岭挑眉,本想着用这个红糖馒头试试他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上了钩。
秦岭握着那人手腕,那人惊骇的模样和当年的常逾一样,无法想象这样白净瘦弱的人能有此力道,只是他没常逾长的和善,当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那人的手被秦岭生生的拽了下去,要不是秦岭手下留情,将他捏碎了也不是不行。
秦岭起身,俯视着他:“没怎么,不过我要是想对他动手,也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我告诉你别动他!”
秦岭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来,很显然,他的话和动作暴露了自己的弱点,一个人,只要是有了弱点,那么就会不堪一击。
秦岭走到常逾身边,将酒盅里的酒倒出了一些,在桌子上写了一个辽字,常逾看了一眼秦岭,见秦岭肯定的点点头,便明白了。
秦岭坐在横椅上,翘着二郎腿,盯着那个江洋大盗。
那人靠在柱子上吃着红糖馒头,秦岭看着都觉得噎得慌,可这个人倒是吃的甘之如饴,只是除了刚刚那句毫无用处的威胁话,没有再说任何,不过万事开头难,只要他张口,就不怕他再闭嘴。
秦岭看着他的衣服平平无奇,一点也没有江洋大盗的夸张,不免咂舌:“这身行头,不像是江洋大盗啊!叫什么呀!”
田绛:“他在那个驿站当小厮!叫蒋费,在林夕阁最新公布的江洋大盗了,他可排第三呢,现在他的通缉令还贴在城门口呢!这手上十好几条人命呢!”
秦岭:“呦,这不是屈才了吗?!为了杀个人,你倒是挺隐忍啊!”
那人没说话,就啃着馒头。
秦岭掰了块红糖馒头,放在手里,只是盯着,没有从前对待事物那般的饿狼扑食。
秦岭:“小时候,我也爱吃这个红糖馒头,那个时候,没啥可吃的,就这红糖馒头甜滋滋的,后来,给我做红糖馒头的人不在了,陪我吃红糖馒头的人,也不在了,我就再也不吃了!要不你和我说说你这红糖馒头的故事?当然,我也不介意我问问这卖红糖馒头的老伯!”
蒋费没抬头,还是大口大口的吃着馒头,只是速度照之前慢了许多。
秦岭将手中的馒头塞进嘴里,再好吃的馒头,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味道了。
秦岭递给了他一杯水:“我也这样吃过红糖馒头,觉得只要是吃完了,会不会他们还会起来再给我做一些,结果,和大家想的一样,就算我将自己噎死,人也不会再活过来了!”
秦岭这招攻心为上,可谓是至真至诚了,或许在田绛眼中,这个故事是真假参半的,可常逾确是清楚的很,那段最灰暗的时光,没有人知道秦岭是怎样度过的,可是看着如今阳光无畏的秦岭,常逾还是心疼的紧。
或许是这杯水感动了蒋费,也或许是秦岭之前的威胁起了作用,蒋费也将自己的故事说了出来,那一年的冬日,冷的彻骨,大雪接连不断的下了有三四日,街上除了扫帚摩擦石砖的声音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不少乞丐和家徒四壁的人就这样冻死在了那个漫天飘雪的美景里···
卖馒头的老伯在外站了整整一日,也只卖出去了四五个馒头,蒋费入京本来是有人将他约在驿馆,要谈一个大生意的,可是和他接头的人,被大雪困在了城外,饥寒交迫的他在外面挺到了第三日,实在是挺不住了,看着驿馆外好不容易开的一间铺子,本想去抢的,却在踉跄起身的时候,看到了卖馒头老伯递过来的几个红糖馒头,甚至还包了几个馒头让他放在怀里暖一暖身子。
蒋费身上没有钱,老伯也看出了他的窘迫,便说,这样的天气,卖不出去也是丢,倒不如赠予他,蒋费从未对人言谈半句谢字,却在那日连着说了好几个谢字,老伯每次过来卖馒头都要经过城门,可他却从未抬头看过上面的通缉令,不是看不见,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连着几日,老伯都会用卖不完的借口将剩余的馒头给蒋费,也从不取半分银钱,那是那个没有人情的冬日里,蒋费唯一感受到的人情和温暖,蒋费天生一副凶相,没人愿意多瞧上他一眼,只有那个老伯,从未嫌弃过他,还在驿馆给他介绍了一个小厮的工作,蒋费为了报答红糖馒头的恩情,便借机留下了,只是从未变过的是,每日他都会在老伯那买几个馒头吃,可就算有了钱,老伯也从未收过他一文钱。
蒋费不是没有问过老伯,为何会救他,老伯笑笑,说那日见他将冻死在雪地里的乞丐挖了出来,一个不忍心暴尸孤寒的人能有多坏呢,可是老伯不知道的是,蒋费帮着挖人,不过是因为那人手里还有一个黄米馍馍。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同样,可恨之人也有可怜的故事。
秦岭:“那你为什么要杀人呢?”
蒋费:“老伯得了重病,他需要钱,而雇我的人,能给我钱!我能为他金盆洗手,自然也能提刀重操旧业!”
秦岭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已无法回头,一个人养成一个习惯总会比改掉一个习惯要困难,秦岭将蒋费手中的馒头掰了一块:“我可以帮你救那个老伯,但你也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以这半个红糖馒头为契,你可愿信我!?”
那人揣思片刻后,将剩下的红糖馒头塞进了嘴里,田绛也将写好供词递到蒋费面前,让他签字画押。
留下一些守卫后,田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