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跑几步就被黎州守备军给拦了下来。
“什么人!竟敢乱闯此地!”
“滚开!”凌安若没空和他们掰扯,一手一个扭送着扔了出去。
那两个士兵没想到一个弱女子还有这等的好功夫,一时不查,被扔在地上一时没回过神来。
“喂,你谁啊!军营重地也敢乱闯!别以为你是女人就可以胡来!”小兵回过神来,捡起长枪去拦凌安若,叫喊声引来了更多的士兵,连韩远都被这动静给惊动了过来。
“敢问姑娘是谁?来苍阑山有何要事?”韩远抬刀挡在凌安若身前,冷冷的质问道。
凌安若被一层又一层的阻挡弄得颇为烦躁,可她走得急,没拿王府的腰牌,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凭证,正当她想口不择言的说自己是宣王妃时,崔廷越赶了过来,他掏出一早就备好的腰牌,对韩远客气道:“韩将军,我们是王爷的家眷,见王爷久不归家,心中实在放心不下,特来苍阑山看看,还望将军能放行。”
韩远接过王府的腰牌看了看,又抬头看向凌安若和崔廷越,若是平常,他倒也就放行了,可今日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不敢随随便便就让什么人进去,谁知道是不是来路不明的刺客。何况他在黎州城那么多年,怎么从来没听说王爷有什么家眷?倒是传闻有个未过门的王妃。
该不会就是眼前这位吧?
韩远不敢掉以轻心,他打量着凌安若,铁面无私的道:“苍阑山现在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姑娘若是执意要进去,还先等末将去将王府的侍卫叫来,让他们带姑娘进山。”
王府的侍卫现在都在苍阑山顶,一来一去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凌安若哪里等得起,她正打算抢了韩远的马硬闯时,忽然一道熟悉又带着不可置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安若?”
凌安若浑身一震,她呆愣愣的转过身,对上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一年的时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几场清梦就过去了,凌安禹的样子没怎么变,可周身的气场却凌厉的骇人,像一把冰冷冷的剑,让凌安若陌生极了。
“哥?”
凌安若呐呐的叫着,她看了一眼凌安禹,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冯将军和两千士兵,反应过来这些人是朝廷派来的援军,来接周瑾谦的。
凌安禹拍马走近,他适才以为自己是眼花了,认错了人,不成想这竟然是真的?他的妹妹没死,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了黎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还不等凌安禹发问,凌安若已经大步跑了过来,毫不客气的上了马,对凌安禹发号施令道:“哥,快带我去山顶,我要去见周珩!”
凌安禹一脸无言的瞪着他这个诈尸的妹妹,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使唤上人了,实在是欠收拾。
“还愣着干什么?快啊!”凌安若不耐烦的催促道,把凌安禹一肚子的疑问都噎了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凌安禹马鞭一挥,冲开堵在路上的黎州守备军绝尘而去。
韩远在扬起的烟尘里看着凌安若的背影,蹙眉不解,他听闻那位准王妃是商户之女,何时又与将军府扯上了关系?
“韩将军。”
“嗯?”韩远蓦地回神看向崔廷越,“公子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想给将军提个醒,”崔廷越和颜悦色的看着韩远,语气却冰凉凉的带着警告的意味,“凡人莫管天上事,有些事情知道了还是当不知道的好。”
韩远不躲不闪的看着崔廷越,这个人温文尔雅的皮囊下锐利的扎人手,不过他也无意于管宣王的私事,随即拱手道:“末将明白了,多谢公子赐教。”
凌安禹的神驹非寻常马匹可比,在狭窄的山道间如履平地的狂奔,不过一时三刻就跑到了匪寨门前。
寨子里的侍卫听见动静跑出来看,见到凌安若来了也惊讶了一瞬,他们不是给王府报过信了吗?怎么姑娘还会知道?谁走漏了消息?
“姑娘怎么来了?”侍卫们迎上前道。
“少废话,带我去见王爷。”凌安若用完人就扔,也不管她哥,下了马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凌安禹轻轻叹了口气,他看着凌安若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也跟在那群人身后去看看情况。
*
匪寨的卧房里,周珩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他墨发铺散着,眉头微微蹙起,若不是身上扎着针,仿佛不过是在寻常的睡觉,只是在做一个不太好的梦罢了。
“周珩。”凌安若扑到床边,她伸出手想碰一碰他,可周珩如同一块布满裂纹的玉,似乎轻轻一碰,就能碎了。
凌安若踌躇半晌,最后只能极轻极缓地握住那只垂在床榻上的手,将那刺骨的寒凉小心的裹在手心里,一点一点的暖着。
“周珩,周珩。”凌安若轻轻的唤着,她怕把人惊醒,却更怕他一直这么沉睡不起,两厢为难之间,她转头看向正在施针的道济,害怕的问道,“大师,王爷他怎么样,他有没有事?”
道济看了眼周珩,沉沉的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让凌安若的心跌到了谷底,她下意识的攥紧了周珩的手,颤声问道:“大师这是什么意思?王爷到底如何了?”
道济不知道该不该和凌安若说,他眼神询问陆安,见对方点了点头后才沉声道:“姑娘,王爷本就五脏受损,理应好好养着,可如今这么一炸,五脏更是震荡不安,元气大伤,加速了毒发。王爷若是能醒来还好,若是不能……”
道济的一番话让凌安若有些不知所措,她垂眼看着周珩苍白的脸色,好一会儿才低低的说道:“怪我。”
“都是我的错,是我掉以轻心,误信他人。”
“是我心慈手软。”
“都是我的错。”
“是我伤了他。”
“都是我……”
凌安若自责的把脸埋在周珩的手里低低啜泣着,“对不起,周珩,对不起……”
道济有些不明所以,他以为凌安若是担心过了头,说起了胡话,正想着要不要替她也把个脉时,一旁一直默不吭声的陆安拍了拍他肩,轻轻的摇了摇头。
沉重的气息在屋里缓慢的流淌,阴云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