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令人有些毛骨悚然,“你妈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着还在她耳边长呼了一口气。
妈妈。
一提到这个词,陶眠眼眶就红了一大片。
曾经抚着她额头讲故事哄她睡觉的人,曾经在她受了挫折时第一个来鼓励她的人,曾经用眼睛凝视她温柔着笑的人。
不在了。
是被这个眼前看似温润如玉的衣冠禽兽害死了。
“我看房里还有个女孩子呢,长得还挺标致。让他们出来认识一下,交个朋友怎么样?”陶文拟笑容满面的看着她,像是在跟她商量。
陶眠闭了闭眼,握紧了拳头,四指在掌心留下印记。
“你做梦!”陶眠完全失去了理智。
陶文拟无所谓地笑笑,他等的就是陶眠的情绪失控,“你肯定不想让他们知道你到底是谁怎样的人吧。”
不,不想。
不能让她们知道。
陶眠的手按在耳骨上,几近咆哮,“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滚,立马滚!”
陶文拟但他这么激烈的会影响显然是满足了,耀武扬威地挥了挥手上已经老旧的小挂件,转过身去,“嗤,就这么经不起刺激。”
“小菜鸟!”陶文拟摇了摇手,晃了晃脑袋,“下次见喽。”
随后打开玄关的门,哼着歌甩上。
是鄙视,是嘲讽。
知道她最敏感这个称呼,这个人设,却偏偏要出现在她面前。
“妈妈”这个词近在眼前,却早已远在天边。
灯火彻亮的房间里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的狼狈一层层剥开了来,他宛若死尸正要面临反应的解剖,一刀刀下去,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展现在光亮面前。
陶眠几近虚脱地顺着墙壁往下滑,双手环上膝盖,散架似地靠蹲着。
眼神逐渐空洞,神情迷茫。
缓了好一会,她才站起来梦游地回到房间,去洗了个脸后,上床钻进被窝里。
闭上眼睛不再去想,尽量让脑袋变得空白。
此时此刻,隔壁房内。
三个人个个屏息敛声,施意画靠在门后直到外面彻底没了声音,才走到床头柜拿起手机。
被这么一吵,聿子珊和滕枝鸳的酒也醒了大半,此时也盯着各自门的位置看。
“叮,叮。”两人的手机相继发出声响。
施意画盘腿坐到房间地毯上,拿着手机敲字。
滕枝鸳和聿子珊也点亮屏幕。
三个人就这么两个人盘腿在床上,一个人在地上。
彼此的交流就只剩下亮着的屏幕和心有灵犀。
陶眠醒来时早已天光大亮。
窗帘拉开到一半,阳光从窗外射进来,铺满了整个落地窗,陶眠看了看桌面上的手机,这一觉竟然睡到了中午。
微信主页未读信息有一大堆,可她只看了路奚言的。
路奚言:【醒了吗?】
路奚言:【到了】
发送时间显示在早上8点多。
陶眠无语了一阵子,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她急忙跑去卫生间洗漱,含着牙刷时还有些恍惚。
不是,你那么积极向上干嘛?
让他等,让他等。
让他这么早起来!
里面的小魔王摇旗呐喊。
于是陶眠的动作又慢了下来,在此时小天使贸然出现。
你怎么能让人家等那么久?
脑子里的小天使和小魔王互相争斗,最终在陶眠的判断下,小天使胜利。
她简单地上了点妆,便拿了个包出房间门。
客厅里三个女孩子正动作划一的在餐桌上看书。
听到动静,滕枝鸳放下笔,清了清嗓子。
三人又整齐地站起来。
“陶小姐,早上好。”
还带鞠躬90度的那种。
“智障啊你们。”陶眠嫌弃道。
而咱们的滕枝鸳同志在陶眠的嫌弃下仍是无畏不惧的,站出来娉娉婷婷地走到陶眠面前,姿势没有一点好看可言。
“陶眠小姐,新的一天呢,我们要面带微笑。”滕枝鸳用两根食指按在唇边往上挑,弧度夸张到差点咧在耳根旁。
“……”陶眠无语了。
“乐观,开朗,积极向上。”滕枝鸳继续道。
“……”陶眠更加无语。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见陶眠还是面无表情,滕枝鸳破口大唱,还顺着节奏摆动身子。
“……”这下连施意画和聿子珊也加入无语队伍了。
也许感到了气氛的诡异,滕枝鸳停下来皱着眉问她们,“不是,你们怎么都不笑哇!”
“……”你这样让我们怎么想笑。
“不好笑吗?”滕枝鸳又摆动了一下,问陶眠。
“嗯,好笑好笑。”陶眠敷衍着走过去,将沙发上斜挎着的。书包拿过来,又回到房间。
只留下三个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再出来时,三个人又坐在餐桌前看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