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晚风燥热又清凉,向南星迎面扑来。阳台上,空无一物。南星缓步走向阳台,湿淋淋的头发散着,发梢末尾的水滴一滴一滴地落下。
南星站在阳台上,纤细的手搭在桅杆上,人慵懒散漫地站着,手腕上的那根红绳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吸引眼球。
她低头看了一眼楼下,一条街道上,车水马龙,五彩缤纷的霓虹灯映射上空,半空中闪着稀薄的五彩光。天空不见半颗星星,唯有一轮七弦月挂着。
不到五分钟,晚风将她头发吹干了。南星脸上露出些许舒爽。
夜言站在窗帘后,看着南星慵懒又清冷的模样,愣在原地。他刚想出去,手却僵在原地。他想起傍晚时,少女脸上露出的不耐烦——是对她的不耐烦。
夜言自问,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一刻,他忽然不想打扰少女的安静。
夜言垂下眸,轻嘲一声。接着,他转身离开了阳台。
夜言转身的那一刻,南星察觉到有人盯着她,她转身看。看见了隔壁阳台上,摇动的窗帘。南星的眸光闪了闪。
紧接着,南向天打来了电话。
南星垂了垂眸,走进卧室里。接听电话后,开了免提。她坐到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
南星道:“喂,舅舅。”
南向天上来就先关心她:“星星,吃饭了吗?”
“嗯,吃了,”南星换了个姿势,反问南向天:“舅舅吃了吗?”
南向天道:“还没有,刚应酬完。”
南星抬眼看了一眼手机右手上的时间,11:56。
南星道:“那您赶紧回家,先吃饭吧。让张妈给您煮了醒酒汤。”
南向天笑道:“在回去的路上,打电话过去问问你,在那边怎么样。”
南向天的关心让南星愣了一下。她可是记得,她没有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南向天非但没有怪她,反而还在关心她。这让南星有些惭愧。
南星垂眸,应道:“挺好的。我在明城高中附近买了个三室一厅的房子,今天去学校报道了。明天就可以正常上课了。”
南向天道:“好,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南星道:“嗯。”
紧接着,两人同时沉默了几秒。最终,南向天开口打破这份沉默:“那舅舅先挂了。有事记得跟舅舅说,受了委屈也不要忍着。南家有权有势,有能力替你撑着。”
南星道:“好。”
挂掉电话后,南星依旧没有睡意。她穿着一双白色的拖鞋走向阳台。
夜晚的沉寂,让南星的心沉了几分。南星的视线无意识落在隔壁阳台上。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然而,隔壁一直没有什么反应。
南星在心里嘲讽自己。
南星啊南星。不过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你到底在期待着什么呢?
忽然,隔壁出来一个人。
夜言手上拎着红酒,转头看她,语调不疾不徐:“一起喝酒吗?”
南星看了他几秒,少年偏执的眸里一片坦荡。
南星走了几步,一个翻身过了墙壁。翻过两墙的那半秒,南星低头看了一眼,两墙之间隔了差不多有五十厘米,露出一块空洞般的深渊。只要一跌下去,就会尸骨无存。
南星稳稳落在对面阳台上。
夜言挑眉看着她,轻笑:“身手不差嘛。”
南星没有说话。
这六年里,除了学习之外,南向天几乎停了她所有的课程——钢琴、舞蹈、小提琴、绘画……多出来的时间,她全部用来学习柔道和散打。
六年的训练,还不至于让她连翻个墙都难。
南星坐到椅子上,扫了一眼四周。夜言这边的阳台上可比她漂亮多了。
阳台上放着几盆花草,还用花架放花盆,整整齐齐的,显得园艺又富有生活气息。不像她那边,住了两个月了,除了卧室还有点活人的气息,其他地方像是没有人生活过一样。
但南星清楚,这绝对不是夜言弄的。或许是夜槿汐给他弄的。
夜言坐到她对面,单手扭开瓶盖,给南星倒了一杯红酒。南星接过,看着酒杯,几乎是一口饮尽。
夜言看着她的表情,噗通一声,笑了出来:“没有喝过酒?”
夜言没有想到,南星居然点头了:“没有。”
小的时候,因为她年龄小,南芷从来不会让她碰酒。而这些年,因为要吃药,所以她忌酒。
南星不忌讳这些吃喝,但南家人管着。她也不想让他们担心。这些年也一直没有碰过。
夜言直勾勾地看着南星。南星浑然不知,她拉过夜言手上的酒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酒在喉咙里犹如烈火燃烧,麻辣麻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