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
关上门的那一刻。南星想了想,在白炽灯的照射下,女生冷笑出声。
疯子吗?
可她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又有什么理由嫌弃疯子?
南星清楚地知道,自己比起疯子,差不了多少。她体内藏着一个恶魔,只是她在漫长的治疗中,学会了伪装。
过了几分钟,南星也没有再多想,拿着睡衣就往浴室里走。
夜深了,街上人车稀疏。一道清瘦高挺的身影在月光下直直地站着,那双杏眼清澈又薄凉,她穿着一身黑色衣服,仿佛融入夜色里。
她就那么站了一夜。
清风拂过,月光渐黯,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做了怎样的决定。
*
天亮后,南星洗了漱,出门去买早餐。
并没有去跑步。
看着人来人来的学生,南星第一次停下来观看。学生们穿着校服,胸前还有校标很容易认出来是那个学校的。他们走在路上有说有笑,青春的气息洋溢着。
南星顿了顿,将脚步慢下来。
在繁华快节奏的帝都待久了,她好像忘记了,这世间还有那么一处令人心旷神怡的地方。她第一次慢下脚步来欣赏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她想的那么不堪——少年们的笑颜,干净张扬;少女们自信大方。他们的身上有着这世间最难得可贵的真诚。
南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太阳的光直射下来,她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阳光透过手指的缝隙照在她脸上,好像柔化了脸上的清冷,多了一分人情味。
这一幕被一中的同学拍了下来。后来传到校园论坛上,飞速火了一把。但这些,南星都不知道。
手机铃声响起,南星低头看了手上的手机,抬着的手放下。
南晚的电话。
南星:“晚晚。”
南晚急促又紧张的声音传来:“你去哪了?”
“我出来买早餐。”南星看了一眼街道,道,“对了,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回去。”
“哦——”南晚松了一口气,开始在想自己要吃什么,过了好半会,南晚叹了一口气,道:“你给我拍拍早餐店里有什么,我再看看。”
南星道:“嗯。”
她穿过了斑马路,来到对面的早餐店。这会学生多,人排的满满的。要是换作以前,南星肯定不愿意浪费时间等着,但现在……
南星看了一眼那条排的长长的队,她走到店铺前面的一米处,拍下菜单发给南晚。
南晚很快给了消息:[三明治,小笼包,还有那个什么豆浆。]
[没喝过,给我尝尝。]
南星走到末尾排队,给南晚发消息。
南星:[好。]
*
南晚回到家的时候,南晚正在打电话。
南晚听到门外的动静,瞥了一眼,看见是南星,又继续对着电话那头说:“不,爸,你这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作星星的卡被刷爆了,你就怀疑我在星星这里。这不符合逻辑。”
南星换鞋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换鞋。
南向天:“你自己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
南晚气不过,切齿道:“您倒是说说,我什么德行?”
南星一边听着,一边把早餐整整齐齐摆在桌上。对于南晚和南向天的聊天方式,她早已司空见惯,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南向天:“懒得理你,过几天开学了,自己给我飞回美国。还有,别带坏你妹妹。”
南晚还想再说什么,对面传来南向天首席助理的声音:“南总,会议准备开始了。”
南向天恢复平静,道:“我知道了。”
接着,跟南晚说话又是另一个语气,“照顾好你妹妹,别整天跟个大爷似的。”
南晚一听,直接气炸了。然后,电话那头直接挂断了。
这一举动可把南晚气坏了,最后,南晚无力地瘫在沙发上,生无可恋道:“我怀疑我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南星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没准真是。”
南晚还在伤感呢,一听南星这话,蓦然看着南星,南晚走近她,摸了摸南星的额头,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喃喃道:“不对啊,没有发烧啊。怎么学会开玩笑了?”
南星一脸无奈,没接她的话。
南晚坐到了她对面,一边拿起三明治,一边看着南星,面露疑惑:“站在阳台上站了一晚,想通了?”
南星脸色一僵,看着南晚,不疾不徐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南晚继续咬着三明治,无所谓道:“我守了你一夜,怎么可能不知道?”
南星眼眸微缩。
南晚又道:“我纯属就是怕你想不开跳楼,才守了你一夜。都没有来得及补觉呢,南董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我跟他斗智斗勇,斗了一个多小时。”
南星不语,心上掠过一丝暖流,紧接着,是一阵阵绞痛。
南星问:“舅舅说了什么?”
“你的卡不是限额了吗?然后他就猜到我不在美国,而是在你这,打过来骂我呢,但被我怼了回去。”
南星忽然想起南晚昨晚跟她要了银行卡的事情。
南晚继续说:“就昨天你飙车的时候,把邓嘉嘉的车划坏了,我得赔啊。然后,划去了三百多万。”
南晚的语气轻松又不以为意,可南星心上却十分难受。好像每次她做错事情,南晚都替她背锅。
南晚怕她误会了什么,又道:“你放心,你飙车的事情我没跟老南说,也不敢说。要是说了,我第一个遭殃。说不定老南直接叫人把我绑回去,家法伺候。”
最后四个字,南晚咬的极重,她说的很恐怖,但语气分明是有恃无恐的。
南星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笑意。
南晚见她终于笑了,勾了勾唇,她笑道:“反正咱们两姐妹呢,就是相互背锅的,不存在什么欠不欠的。你也不必多想。”
“要是过意不去,今天好好陪我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