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巡林官希林远远地就瞧见有几道孱弱的身影在朝着化成郭的方向前进,她用夜间使用的巡视镜放大一看,连忙去叫了几名猎户,“有人受伤了,快跟我一起去。”
这动静把早已熟睡的大巡林官提纳里也惊动了,等到强壮的猎户把那几个人给带回化成郭,就开始了诊治。
希林是大巡林官的助手,她将澹月几人安置在空出来的小屋里,给她们递上了一杯热茶,随后就询问起那位男性的受伤原因。
“我们都是教令院的学生,外出做研究调查,结果不慎碰到了遗迹龙兽,他比较倒霉,被咬下了一只胳膊,就是这样。”澹月有条不紊地解释完,安抚似的给娜娜莎莉投去一个眼神。
外边传来弱弱的一道女声,那人推开帘布,露出怕生的表情。
“柯莱,是巡林官已经诊治完那个人了吗?”希林叫了声女孩的名字,后者才后知后觉地幅度极小地点点头,把几人都领到了隔壁的房子里,一进去,血腥气扑面袭来。
娜娜闻不得这种气味,转过身就趴在外面呕吐起来,柯莱跟着她出去了,贴心地给她递上了手帕。
屋子里只留下了提纳里和澹月,以及一言不发盯着斯坦森的莎莉。
澹月倒是没怎么关注那个死男人的伤势,毕竟她有分寸,滚下山坡最多断两根肋骨,非死即伤是她的目的性。她把目光放在巡林官提纳里身上,他全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齐耳短发上有一对软乎乎的长耳。
“他伤势很严重,我做巡林官以来也碰上过不少倒霉的人,但是他这样的我是第一次碰见,他的右臂损伤,肋骨也断了两根,除此之外,他的腰腹部还有可疑的淤青。”提纳里看上去有些烦恼,扶额盯着床上脆弱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
莎莉在听到“淤青”时,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澹月,回想起她那一脚,着实是下了力道的。
“算他倒霉。”澹月语气不冷不热,目光随意瞥了眼床上的青年。
提纳里转头时才看见说话的人,骨相极具冷感的少女,紫色的眸子里带有对同伴的不屑一顾,却在看向他时恢复了笑意,礼貌地对他颔首低眉,与眸同色的发丝垂落在胸口。
“有劳巡林官大人救助斯坦森了,不然我们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拉住莎莉的手腕,察觉到她在发颤,澹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的发热,“你在发高烧。”
想来是白天被吓到了,莎莉觉得浑身不适,最后她被希林带走了。
提纳里把他们几人都暂留在了化成郭,这也是澹月乐见其成的,毕竟有地方住总比在外露营要强不少。
夜里,她和柯莱住在一个屋子里,据说这个女孩前不久才治愈了魔鳞病,不过性格较为腼腆,不太喜欢主动找话说。
就这样,澹月每天白天都会出去找机关,写下课题,遇到困难就传虚空回妮露莎那里,她看上去厌烦澹月的打扰,但每次都会不厌其烦地为她讲解。
“听说斯坦森受了伤,没大碍吧?”妮露莎难得问了点课题之外的事。
澹月如实相告:“断了只手,肋骨接上去了,最近还在发高烧,滴水未沾。”
“这么严重?!”
妮露莎吓得不轻,立刻说会派人去将他接回来,随后就切断了虚空。
两天后,妮露莎兑现了承诺,果然有人带了担架来接斯坦森,可是以他目前的状况,并不适合舟车劳顿,提纳里提议让他们后日再来,到那时斯坦森应该会有所好转。
值得高兴的是,卡维不知怎么也跟着教令院的人一起过来了。
他趁人不注意把澹月拉到了角落,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她,总算在她胳膊上找到了一个小伤口,他漂亮的脸蛋上浮现焦灼。
“我回到教令院述职,才听说妙论派外出学习的新生出了意外,你除了胳膊,还有哪里受伤了吗?”
澹月失笑,双手捧住了他晃来晃去的脸,没心没肺地咧嘴笑起来:“我没事,所以你是担心我,就立刻过来了吗?”
青年脸一红,但逃不过她执拗的眼睛,最后还是微微点了下头:“抱歉…我应该先用虚空联系你,这样过来会打扰到你吗?”
她撇嘴,捏住他的下巴晃了晃,“为什么总是道歉?你没做错什么,你能来我很高兴。”
没有人会不喜欢被人放在心里担忧,这样被人视若珍宝的感觉,她无法忽视,甚至想沉溺其中。
卡维从手提箱里拿出一条黑色的丝带,蕾丝的质感,神秘又美丽。
“这是我在沙漠的村庄里遇到那的老人做的,我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他红色的眼睛里装满了笑意和宠爱,“你会喜欢吗?”
澹月颔首,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头发上,仰头笑盈盈地说:“喜欢,你帮我束发好吗?”
他耳根红得爆炸,喉结上下滚动了几圈,闷声“嗯”了声,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拆掉了原本的编发,他对艺术和美学都颇有研究,很快就重新用发带编好了头发。
“好看吗?”澹月伸手想摸摸,被他按住了手背。
卡维凑近在她的脸侧,仔细整理了一下编发,才垂头看她,说了几句赞美的话。
他们就像一对热恋的情侣。
躲在角落偷看的娜娜是这样对莎莉说的,同行的还有被硬拽过来的柯莱,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们已经是能够结伴去摘墩墩桃的关系了。
柯莱捂住眼睛,小声说了句:“偷看不好。”
“先别走,你看他们要抱在一起了,这是不是说明他们有戏?”娜娜看热闹不嫌事大。
莎莉没想到第一次看见偶像是以这样的情形,难免有几分脸热。
不过她们的小动作早就被澹月发现了,她当然不会拥抱卡维,这是极其隐秘的事情,只有在独处的环境下她才会解放天性。
卡维被她带去屋顶看了星星,他心底很雀跃,因为澹月对他好像不一样了,只不过没多久她就昏昏欲睡,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要不要回去睡?”他感觉半边身子都麻痹了,耳边只剩下她浅浅的呼吸声。
她摇摇头,半梦半醒地钻进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