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月睁开眼,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眸一亮,就被他低头吻住,呼吸交缠之时,才如梦方醒一般听到他喑哑的嗓音:“我与你一样,喜欢你,爱你,想跟你共度余生。”
…啊他好会。
她心满意足地舔舐他的唇角,又用袖子给他擦干净,“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的,我能感觉到,我现在好舒服,跟你在一起真好。”
舒服是指心底被浓郁的爱包裹,无形中净化了恶魔的诅咒,她甚至能听到恶魔在嘶吼的声音,他痛苦极了,那是因为她现在很幸福。
蒙奇莉半夜醒来一次,从它的小窝里爬出来,本想钻进澹月的怀里,结果就看见散兵正抱着她调整睡姿,顿时被劝退了,飘去了客厅。
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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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提交完论文且没被妮露莎批评,第二天还是周末,澹月脚步都轻快许多,从教令院出来,就径直往宝商街的方向走,她想买一些菜和水果,这样就可以和散兵在家里待一整天不出门。
蒙奇莉在啃娜娜送给澹月的口袋饼,深得它心,它吃得欢快,“主人,这个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在家里做?”
“或许可以,你想尝尝我做的吗?”她提着新鲜的日落果,专心致志看着蒙奇莉,对方重重地点头,非常配合地笑了,“当然想!”
她也跟着笑,“那我回去试试。”没注意看过往的行人,一个不小心就撞上了前面的一个人,身体梆硬的像块木桩子。
“抱歉抱歉。”
澹月连声说了两次,一抬起头,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她面前站着的人戴了半张脸的面具,换上了须弥人民的服饰,实验手套依旧佩戴着。
…又是多托雷。
蒙奇莉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主人,你别冲动,我感觉你打不过他。”
“……”
多托雷自以为伪装得天衣无缝,谦逊有礼地对她摇了摇头,还说自己可以帮她提一些东西,甚至询问了她的住处,她都婉拒了,大步流星往回走,他并不着急跟从。
不知为何,少女对他很防备,明明他们是第一次打照面。
多托雷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背影。
走出很远后,澹月才暗自松了口气,手摸了摸后颈上的雷纹。
“可能是这个东西引起了多托雷的注意,他对人体实验本来就如痴如狂,神明的人偶术他应该也很想研究研究,看来他已经盯上我了。”
她是人偶之身的事情,在稻妻人尽皆知,恶魔给她的身份是受尽宠爱的公主殿下,确实便利了许多,但麻烦也找上门了。
回到家里,澹月一声不吭地放下东西,饭已经做好了,散兵听到动静出来,见她兴致缺缺一个劲地吃饭,也不黏着他索要拥抱,有一点久违的讶异。
饭后,她叹了口气,拉着散兵就出门散步消食,全程一言不发。
很不像她会做出来的事。
散兵脚步一顿,她也跟着停下,扭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本想询问原因,一张口又是一声绵长的叹息,他沉默了。
“说说看,你出去一趟怎么回来就这样了?”
他牵着她的手,指腹按压了一圈她的手心,随后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下,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澹月窝在他的怀里,看了眼不远处的夕阳,又抬眸注视少年深邃安静的眼睛,心底泛起酸涩感,说不清道不明,或许是来之不易的快乐将要被人剥夺,她有些怅然若失。
半生飘零,她现在只想每天都维持像这样的状态,这是世间最普通平常不过的,也是她最渴望拥有的。
她踟蹰了半晌,才磕磕巴巴说了多托雷的事情,手指抚上他后颈的雷纹,“我想离开须弥,去我们曾经在鸣神大社说过的地方,蒙德也好,至冬或是纳塔,都可以,只要我们在一起。”
散兵猜到是这样的原因,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鼻尖亲昵地蹭过她的脸颊,落下一吻:“嗯,只要你想。”
“那我现在想,我们可以养一条小狗吗?或者是小猫。”
她靠在他的肩颈上,目光瞥到不远处的一户人家,团团圆圆的坐在一起吃饭,那对恋人养了一条狗,围着他们摇尾巴,她也心生向往。
他把她放下来,两个人继续慢慢悠悠地散步,散兵翘起唇角,看样子也很愉悦:“你喜欢就养,但是你别指望我会帮你养。”
“为什么?那是我们两个人的小狗,可以算是我们的…孩子。”她说话口无遮拦,笑嘻嘻地往他怀里钻。
他们无法诞育一位新生命,这是毋庸置疑的。
散兵慢条斯理地刮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腕的手向下,和她十指紧扣,她还欢脱地晃了晃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见他也在笑,便踮脚在他唇上盖了个章。
“好不好嘛?”
“看我心情。”
“我发誓我会把它调教得很乖。”
“你就这样养孩子的?”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很快就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