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稻妻以后,人偶舍弃了倾奇者的名号,接受了冰之女皇的邀请,跟随「丑角」去到了至冬国,熟悉的朋友第二席接待了他,自那以后,他成为「博士」实验室的常客。
至冬国是一个常年被冰雪所覆盖的国家,这个国家的人们,总是穿着厚重暖和的大氅,而散兵,没有知觉,没有体温,只需穿蔽体的衣物即可。
极寒的环境下,至冬的都城经年都被冰雪笼罩,宽阔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清晨时会有人撒上盐以此融化积雪,不久后,街道依旧车水马龙繁茂如春。
散兵每每带领一支分队扎进深渊中,回来时总是伤痕累累,他一般来不及回到至冬都城,便会差使下属在研究报告中告知第二席,他就会来到营地为散兵修复。
过了几年,他带着深渊探索的成果重返至冬,才有了现在的新名字——斯卡拉姆齐,代号散兵。
他享受至冬积年累月的冰雪,极北的冻土会麻痹他的神经,让他在没有知觉的同时短暂失去意念。至冬国的第六席喜爱站在冰天雪地中,有时他会盯着人群的方向发呆。
街上来往的人都穿得里三层外三层,人类经受不住这样的严寒。
事实证明,刚从第二席实验室出来的人偶也承受不住,散兵在雪地中没能坚持住,他毫无征兆地晕倒在了街上,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小插曲,大雪很快将他掩盖。
直到次日凌晨,打扫大街的人才将他送回去,那时,少年早已冻成冰雕。
多托雷在他结冰的身体上发现了另类的研究方法,他不会关心人偶的死法,况且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让他的学术达到新的顶峰。
散兵醒来后,他早已得到新的成果,很是满意。
“斯卡拉姆齐,寻死觅活可不是你该做的事,好好活着吧,就当是为了我的研究,怎么样?”
他过得浑浑噩噩,混混沌沌,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处于实验中,醒不过来,一醒来面对的就是自己被实验过后不堪的身体。可他怎么会在意,人类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那与他无关。
多托雷植入的心脏并不好用,他不喜欢感受那些多余的情绪,便悄悄将其捏得粉碎,用冰雪制造了一枚心脏,晶莹剔透,不像人的心有许多杂质,可他最终还是没有放进心口。
散兵想,他该去做一些正事了。
于是他接受了女皇的下达的指令,一路前往稻妻,向他的制造者,发出他真正的声音,并以散兵的名号攫取神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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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兵,你对我就不用口是心非了吧?”
少年恍惚了一下,蓦地从浴池中站起来,一步步走上去,身体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她眼前展露,他毫不在意自己的肉.体被人看光,那些伤痕也已经过去很久了。
澹月颤颤巍巍把衣服递过去,人偶的躯体完美无瑕,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神明的造物果然不同凡响,难怪多托雷会沉迷研究。
“口是心非吗?你少自以为是了。”散兵讥诮道。
身后脚步声逼近,他刚披上的外衣被人一把扯下,温热的吻落在他的后背。
他身体陡然僵住,手指被人握在掌心里,给予安全感似的揉捏,背后酥痒的嘴唇一路往下流连,她的吻在他的身体上绽放。
“不用紧张。”在我面前你可以放轻松的。其实澹月真正想说的是这句。
吻过之后,她动作轻柔地替他穿上衣服,双手抱住他的腰,把他转了个身面对着她,袒露在空气中的锁骨意外进入她的眼底。
澹月有些脸热,她在想,既然亲都亲了,那多亲一个少亲一个都无伤大雅吧?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散兵不动声色往后退,脸颊和耳根红得快要滴血,他说不出任何讥讽毒舌的话了,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升温,他大抵能感受到心底那股从未有过的欲望。
被少女强硬握住腰拽回来时,他只有一个想法,她力气好大。
澹月这会儿终于找回一点作为女流氓的感觉,她指腹透着薄薄一层布料,在他腰上来回摩挲:“你躲什么呀,我只是想好好跟你探讨探讨,恋人关系。”
“……你逾越了。”散兵湿漉漉的短发落下水珠,顺着鼻翼滑下,勾人至极。
他被人半推半就放倒在床上,真成一只任人拿捏的野猫了。
澹月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办了他,她趴在床边,并没有进入他的安全范围内,只是满眼肉疼地看着他身体上大大小小的切割伤口。
“真不知道你一个人是怎么在至冬国活下来的。”她伸手触碰,他忽地一颤。
散兵逐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听得到淡漠冷情:“生存是人类的基本技能,当然我也可以学会。”
澹月叹气,将他额头上的发丝拨开,俯身为他擦去了脸上的水珠,然后轻轻拥抱了他,能感觉到,他还不太习惯这样的接触,一下子怔愣住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我想陪在你身边,而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去了解你的过去。散兵,你能懂吗?”
少女下颌抵住他的肩膀,艰涩且难言的话语传入他的耳中。
谁又能说他不是这样想的?他站在至冬的街上,纵观全局,家家户户都燃上壁炉,温馨美满。那一刻,人偶也想有一个家吧。
有些东西,即便是不需要,也想得到,就当是个心理安慰。
散兵顺着她的力气将头埋在对方颈间,似乎极力想从她的身上汲取热量,有股奇异的酸软从胸膛划过,他难以捕捉,不过总算得到些许宽慰。
“这可是你说的。”
少年闷闷的话语湮没在她的肩颈中,他抬起手,回拥住她。
她欣喜若狂,揉了好几下小猫湿哒哒的头发,捧着他的脸反复看,她已经决定,要留在提瓦特生活,要和他一起去面对所有事情。
散兵的心思还不好猜测吗?
他不过是想在人类的家里留下他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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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澹月是被冷醒的,盖的好好的被子不翼而飞,她抱着睡觉的小猫卷着被子缩在角落里。
看了眼窗外,天不见亮,她揽住散兵的细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