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打着周县丞的名号过来,那他便只管配合。
想通了这些,张镰低头回道:“小人没有这种心思,方才只是不想劳烦主事 。”他一边说,一边侧身,将通道留出。
剑哐当一声入鞘。随即几人翻身下马,张镰看他们脸色,却觉面前主事的笑下带着利牙。
成泛问道:“阿刘是直爽人,平日里直来直往的,你和他相处多了便知。”
张镰躲避不及,听这话风之后还要多打交道吗?那他岂不是县令口中那种“亲近京城”的人了?
“是什么事?”
他定定心神,回道:“今日雨大,许多村民都被淋湿,现下已有咳嗽发烧迹象。我方才是想去问问是否要寻医师医婆来看看。”
成泛道:“不必问了,先派人去寻。”
她听着偶尔几声的低咳,问张镰:“稍后去堆上柴火,再煮点热汤水,也好驱驱寒气。”
张镰犹豫:“可这里是寺院。”本地有些忌讳在寺院堆明火。他将这事解释给成泛听。
成泛从未听过如此说法,低斥道:“现在先保证他们无事再说。佛祖会谅解的。”
见张镰应下却不提步,成泛转念明了,便让向明与他一道去搬木柴。
另有别人去沿街找药铺里的人过来。
寺院僧侣也纷纷出动,忙前忙后。
成泛和刘适核对着目前所做的事,“……医师在来的路上,柴火也燃了起来,还有什么是要安排的?”
刘适也眉头紧锁,仔细回想了一圈,摇摇头,不确定地说:“应该是没了吧。就是寺院里的师傅们,现在也在分斋饭了。”
成泛也觉没什么问题,便道:“余下的就等回到刺史府再商议。我们再去这里挨个看看有无状况,要是无别的,我们再和县衙的那群人一起碰个头。”
每间厢房里都挤满了村民,成泛透过一扇窗看到打着抖的老人凑近火堆,搓着僵冷的双手,再哈出一口热气。
再看那堆比隔壁厢房少了一半的木柴,成泛抓过一个差役,问道:“同样的厢房,为何那边木柴多这边少?”
这里面俱是老弱孩童,这点柴火怎么够?
那差役拿眼看了看两处,道:“主事,这可怪不得我!那边人多力大,多要些也是常理。”
成泛手下紧了紧,心底有些冒火。这算是明晃晃的欺负弱小了。
“你睁大眼睛看清楚!那边的都是壮汉,这里全是老弱,你为何要这么做?”还言辞之间十分有理。
那差役直喊冤:“主事错怪了我!我一个人在这里分发,本来两处都是一样的份例,可他们却强词夺理。我说不过,便给了。”他指着厢房中的老人道:“再说,他们也没有不赞同。不知主事生气作何?”
看着厢房内躲避他眼神的众人,他猛然觉得气焰高涨,“要是主事认为不妥,何不自己去和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