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
而男子显然是过于担心，冲上来握住顾舟的肩膀，上下打量，把原本站在一侧的妙元都挤到了一边。
琼华公主身边跟着的侍卫想要上前拦住这个冒犯的男子，被妙元皱皱眉止住了。
“跟顾郎君一同上京赶考的，叫张继川，也是江州人氏，之前畅春园宴席，他跟顾郎君一起去的。”毕霄凑近琼华公主，小声禀道。
妙元点点头。
等张继川终于表达完他那一番丰富的情感，他才算是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个人，而且……是个美貌又年轻的小娘子。
张继川茫然地看看妙元，又看看顾舟。
妙元梨涡浅现，对着张继川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你是在担心顾郎吗？顾郎这些天都在我家里住呢。”
张继川愣了愣。
而顾舟也似被惊到一般，不可置信地看向妙元。
她怎么……怎么能直接对他的相熟之人说这种话！
妙元走到顾舟身边，动作亲昵地拽了拽顾舟的手臂：“难道不是吗？”
张继川：“！！！”
“殿……”
顾舟刚说了一个音节就被妙元打断，她笑望张继川：“你是顾郎的朋友呀。”
张继川被她的笑弄得有些失神，下意识点点头：“对。永安寺住了好多考生，互相都是熟悉的。这不是会试结束了，想着一起来酒楼聚聚。他们都已经进去了。”
张继川指了指街对面的酒楼。
妙元配合地看过去一眼，眼前一亮：“顾郎，这家酒楼很好吃的。”
张继川挠挠头，咳一声，道：“顾二郎，这位娘子，要不你们一起来吧？”
妙元笑眯眯：“好呀。”
顾舟被妙元拉着，跟在张继川后面几步的距离，往那个酒楼走去。
他神色淡漠，语气中有些疲惫：“殿下又想做什么？”
“你的朋友盛情相邀，为什么要拒绝？”妙元声音温软，“我也想多见见顾郎的朋友，这样就能多了解顾郎一点啦。”
“……”顾舟脸色别扭了一下，没有答话。
“比如刚刚，我才知道顾郎在家中行二，”妙元眨了眨眼，“二郎？”
顾舟：“……”更别扭了。
-
二人进入包厢的时候，显然张继川已经提前跟在场众人说过情况，纷纷朝他们望过来，脸上露出热情又暧昧的笑。
顾舟身体僵硬，妙元却神色大方，一一向众人微笑打招呼。
席间难免又说到春闱的事。
众人议论起来会试中的考题，顾舟坐在一侧，神色有些落寞。
妙元托着下巴认真听，待他们说到“策论”中某一题时，妙元眼睛一亮：“这道题，前几天夫子才考过我。”
刷地一下，众人目光都聚集在了妙元身上。
有惊奇、讶然，还有不解。
他们这些借宿在永安寺的考生，自然都是出身寒微的外乡人。虽然早就知道长安城贵人云集，许多家中条件好的也会为女郎延请夫子，但多是教授些音律书画……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位女郎家中的夫子，就能随随便便押中会试中的考题……
顾舟也面色震动，朝她望来。
妙元以手掩唇，悄悄跟顾舟说话：“为我教授课业的夫子，从前也是我皇兄的老师。他可严厉了，又嫌我顽劣，总喜欢用考核皇兄的标准来考我。”
妙元语气是有些不满的，但顾舟想，她嫌弃的东西，是有些人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的高度。
人与人的参差，如此明显。
有人连忙问道：“那夫子是如何解读的？”
妙元想了想，认真地说：“忘了。”
众人：“……”
“我那几天都在想顾郎呢。”妙元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茶饭不思，哪还有心思忙课业。”
她说的是实话。虽然被“软禁”在明粹殿那几天，父皇也没有断了夫子对她的授课，但她根本没好好学。
于是众人便向顾舟露出了揶揄的笑，细看还有些羡慕。
刚刚出声询问的男子又问：“顾二郎，你去参加会试了吗？”
顾舟一时没回答，众人神色有些微妙。
顾二郎既然搭上了家中这般富贵的女郎，那女郎的夫子又能押中考题，顾二郎要是去参加的话，岂不是轻轻松松就把他们都比下去了？
人与人之间的情分也是如此奇怪，从前他们都是借宿在永安寺的穷酸书生，这才大半个月没见，顾二郎就跟他们不一样了，他们羡慕之后，便是……嫉妒。
妙元看了看他们的神色，出声替顾舟回道：“我没让他参加。”
众人一怔。
这女郎这般好的家世，得天独厚的资源，看起来又如此心慕顾二郎，怎么还能拦着他谋取功名的？
“我那几天心情不好。”
——被皇帝“软禁”自然心情不好。
“顾郎跟我一样。”
——他也被软禁，定然也心情不好。
“所以就没去。”妙元模模糊糊地说了一通，不忘侧目看顾舟，“是这样吧，二郎？”
顾舟被这句“二郎”呛住，忍不住咳了两声。
但不管怎么说，比起被他们认定为抱上大腿、借助女郎家的权势在科考中“沾光”，或是干脆不去参加科考，接受女郎家提供的什么捷径做官……显然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要好得多。
众人哄笑起来。
“顾二郎！从前只见你用功读书，我们喊你出去玩你都不去，却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种事！”
“小娘子，”有人对妙元挤眉弄眼，“看来顾二郎可真是对你一片痴心啊，为了陪你，竟然连会试都不参加了。”
妙元笑得非常灿烂，美滋滋的：“我喜欢顾郎，顾郎自然也喜欢我。”
-
宴席过半，顾舟出来更衣的功夫，撞见了刚从屋里出来透风的张继川。
张继川跟那些人不一样，两人是自江州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