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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 2)

管家一走,傅茗踏进院子,身侧浮雪恭恭敬敬地回话:“奴婢浮雪,但听表小姐吩咐。”

她上前一步卸下了傅茗的小包袱,微微低着头,仪态端庄就像宫里经年的老嬷嬷。

“小人见过大小姐——”

后头三个小仆从见着管家转过偏院院墙,好奇心已经藏不住地往傅茗身上去。

这位小姐仙尘不染,着实貌美,人谁见了都不忍心看她在此间简陋的偏宅受苦。

傅茗略带迟疑地回看了他们一眼,这三个小厮与外头苏府府兵、大理寺衙役完全不同,全然不像苏彻会收进府里的乐天小子。

浮雪注意到了她眼神,平静地解释道:“他们原先是表公子府里的小厮,管家见他们无处可去,就收留在府里。”

听了她解释,傅茗更是多看了一眼。

这是她兄长府里的小厮……说不定,他们会知道些父亲和兄长下狱的缘由。

“表小姐初到皇都,不如先行安顿,可要用晚膳?”浮雪打断了她的思路,在前面替她推开偏院内屋的门。

屋里陈设相当简单,正堂中间只一张漆木八仙桌,两侧个放了两张高椅。左边两间是卧房,右侧一个书房,一个画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浮雪一个人就能把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着实勤快。

傅茗赶着要为苏彻做江南糕点,朝浮雪问道:“浮雪姑娘,院子里可有小厨房?”

浮雪微愣,见了她手中拿了一团面粉包,拿手指指院落正左的小屋子,屋顶上烟囱口正冒着腾腾热气。

她以为表小姐是一路饿坏了,“有小厨房的,浮雪这就为表小姐准备吃食。”

“啊不、不用,我是想自己做些糕点……我自己去就好了。”傅茗忙说。

“……?”浮雪没明白,但又不好多问,最后补了一句,“表小姐是官家矜贵之躯,杂活交给浮雪来办就好。”

说完她想起来方才表小姐问了官家,关于苏大人晚膳的事,蓦地就闭嘴了。

想来表小姐还有自己的打算。

傅茗提着两包特制作料,转头踏进小厨房。

灶台上烧了满满一锅汤水,炉子小火慢炖,一应器具简陋,刚好够她要做一盘驴打滚。

糯米粉团掺了她从热锅里舀出来放温的水,葱白手指尖修的平整干净,一下下开始揉搓面团。粉团越揉越黏合,把握着恰到好处的韧度,她连忙将带来的两包特制作料裹挟进去,再一次重复起揉捏的动作。

傅茗的手劲很小,许是路上糯米粉已经发硬,搅和着温水时不容易推开,她又一遍遍亲手摸着水温,不断往快要成形的面团里加水中和。

先前,她都是看着家里厨房嬷嬷做的,还以为多看了就是会做了,现在自己上手才发现,光一个和面团的搓捏,就揉的她手腕酸疼。

大锅烧水热得快,连同冒上来的热腾腾白气也烫,糯米团已经摊平铺好,端正放进蒸笼里架在汤水上。

外头浮雪收拾完表小姐带过来的小包袱,见三个小厮趴在厨房外头东张西望,瞧了一眼天边收拢云霞,狐疑地往厨房走近几步。

她朝打头的小厮说道:“你们围在一处是想吓坏表小姐不成?”

听闻苏大人这位表妹生来心绪不稳,受不得惊吓,现在黑黢黢三张面孔印在窗子上,可不得吓着了。

小厮听了,带着不舍从窗户口下来,夸奖地补了几句:“大小姐做的点心,闻着味儿好香好香!”

浮雪当然闻到了厨房里飘出来的糯米桂花香味。

她吃过皇都内最好的糕点铺子,也没尝到过这样的浓郁的香味。

……

驴打滚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叠在面团上的黄豆粉,这一层薄薄精巧,想要吃起来有拉丝润滑的口感,就必须在黄豆粉下锅翻炒时煎到火候。

傅茗起了铁锅,铆足了劲儿也提不起一个角,锅把手已经被底下热气烧的烫红。

她捏着烫红的手在凉水里浸了片刻,随后又鼓起勇气,夹了一块大布头捏住铁锅把手,几乎是使上了全身的力气往上一提!

黄豆粉在锅里翻了个面滚上好几圈,傅茗欣喜,将大火转为小火,开始一遍遍慢慢地煎。

锅里细糯的黄豆粉在来回翻炒之间,开始散发出独有的豆香气,傅茗从桌台上取出另一袋小料,散散撒在黄豆粉中。

铁铲煎炒声很好听,一直到整锅都变成了浅棕色,她才心满意足收火出锅。

浅棕色的豆粉被傅茗均匀地筛在面团上,捏在一起擀成厚度适中的薄片儿,她把握着长度,小心翼翼沿着边缘往上卷紧,努力保持着驴打滚最浑圆弹性的外观。

半个时辰慢慢雕琢之后,她带着花了大心思的驴打滚,满意地往苏彻主院赶过去。

算着时候,表兄应该回来了。

……

寺卿内院之中,两排府衙抬着两具刚死不久的尸首从侧门出去,只留下两个身量相当的男人气氛严肃。

苏彻单手翻阅着仵作验尸单,另一只手支在桌上,眉宇间凝重不展。

另一个傅茗没见过的少年公子嘴角叼了一根狗尾巴草。

相当骚包地穿了一身粉嫩大蟒袍,双手环抱倚靠在梨花树底下,一身轻松宽慰道:“虽然——又死了两个证人、线索全断、圣上催得紧,但我们也要看到乐观的一面~”

苏彻抬头,语气平静:“哪一面。”眼下境遇,还有乐观二字可言吗。

半月之前,皇都闹市莫名出现第一具四分五裂的无头男尸,两天后,同一个地方出现了第二具同样手法的男尸。消息一经传播,满城恐慌,陛下惊怒,派大理寺严查,必要抓捕真凶归案。

苏彻奉命查办,却没料到验尸的仵作私自换了验尸单,他千方百计才撬开仵作的嘴,没等套出一句有用的话,仵作就死了。

随后他寺内一名姓刘的主簿故技重施偷换验尸单,被他当场拿下,和仵作的结果一样,他一条有用的线索都没捞到。

外面刑部、督察院像个废物,不去查案只会把脑袋往大理寺伸。上头陛下急于臣民交代,给了最后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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