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彻一瞬间慌了神,不管不顾的推门冲进去。
谢世安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苏彻推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人往后仰倒,堪堪扶住门框,内心暗骂一句:“大爷的,我大早上好心好意跑来开导你俩,左劝右劝的,你还一把把我推开……无情无义苏清河。”
屋内,傅茗整个人摔在地上,手臂疼的只能勉力撑起上半身,她一半的腿还在被子里裹挟着。
她是脑袋结结实实磕在了地上,随后一阵尖锐的疼痛眩晕感充斥全身。
她隐约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外面冲进来,腰身窄瘦有力。
耳边全都是嗡鸣声,眼前的男人忽然成分了好几个,任凭她怎么眨眼,都看不清楚男人的轮廓线。
“咚——”
傅茗昏厥到地上,双手支撑不住地垂在耳边。
谢世安自知不方便进去,等在门口,就听见苏彻焦急的从里面大声喊道:“快去传大夫——快点——”
……
半个时辰之后。
大雪纷飞,皇都城里下起了冬日的第一场大雪。
暗香梅花影影,偏院之外,两列苏家府兵层层把守。
苏彻立于傅茗床边,面色不改,语气不变的问正在号脉的女大夫:“表小姐如何了?昨日并无大碍,为什么会突然昏倒?”
女大夫眉头紧锁,细腻的手指尖搭在傅茗的皓腕上,仔仔细细按压着每一寸肌肤,闭上眼睛,感受着脉搏的起起伏伏。
良久之后,她抬眼看向苏彻,恭恭敬敬回话:“回禀苏大人,表小姐的脉象极虚,恐怕是胎中没有养好,落下了极易受惊吓的毛病。
但这只是表面的病症,内里还是身体虚亏,是以受了这样重伤,不可再多动情绪。”
苏彻追问道:“女大夫说的情绪又是什么样的?”
刚才她明明是自己一个人待在屋里的,要说情绪,也应该是他动了。
“心绪不稳,又或是担心过度,这些都是昏厥的原因,再仔细的……苏大人,小人怕是看不出来了。”她刚才看表小姐面相上有惊恐的表情,想必是她眼下梦魇中有可怕的东西。
她又补充一句:“表小姐虽说身体虚弱,但恢复的速度极快,晚间就能醒过来。小人去开两副药剂,表小姐服用之后,应该就无大事了。”
她看到了傅茗的伤口处,昨日还是皮开肉绽的,一片模糊,她上药时还格外小心、心疼的。
今日一看,伤口已经愈合了七七八八。
……她行医多年,当然能分辨出是外人以极强的内力灌输,强行愈合了伤口。
有这样身后内力的人……她环遍屋内每一个人,最后把视线落在大理寺卿苏彻身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苏大人肯定不希望她如此人多的地方揭穿他用心良苦。
女大夫临走前最后看了一眼帷帐之内安然睡下的娇滴滴小美人。
如此美的面容,皮肤几乎是吹弹可破,就像刚刚煮熟拨开的鸡蛋一样,水杏双眸紧闭,罥烟眉微微蹙起,逐渐红润的嘴唇,任谁都想要上去触摸一下。
没有皇都魁首的妖媚气,又不失妩媚勾魂;没有郡主殿下的骄奢放纵,又不乏柔柔娇气。
她心中喟叹——这世间居然有人能够生的如此好看。
苏彻挥挥手,叫她下去,又唤来了傅茗身边伺候的浮雪,沉着声音吩咐道:“昨天的鸡炖了……端来给表小姐补一补身体。”
说完,他便出了门。
屋外谢世安一直候着,见到他出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地:“你这就出来了?都不等傅茗姑娘醒过来?”
“……晚上才能醒。”苏彻说完,又补了一句:“无头尸案现在算是重新查到头了,现在城中人人自危,再拖下去不是办法……得早日给百姓一个交代。”
谢世安果然是猜到了他要说的话,耸了耸肩,“你为百姓我当然是不敢有意见的咯~~只不过啊——清河兄,任重道远啊——任重道远——”
他一语双关,说的是苏彻和屋里这位表小姐,也说的是这桩无头尸案。
……
到了晚间,果真和女大夫估摸的时间分毫不差。
傅茗转转悠悠醒了过来,手指尖微微拉动了两下。
守在旁边的浮雪大喜过望,连忙握住傅茗的手,眼泪水不自觉流了下来,努力维持着语气:“表小姐终于是醒了……浮雪等了小姐一整天,担惊受怕……”
傅茗试图坐起身来,手肘活动时,发现已经恢复了大半,眼下已经能正常活动。
从谢世安离开之后,她就好像昏昏沉沉的,突然间就没有了意识,这些时间里,她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有一个温柔的怀抱,紧紧抱着她没有松手,在她耳边轻轻地唤她——
“阿茗,别睡,别睡,阿茗——”
……
浮雪连忙端上热在一边的枸杞鸡汤,说道:“表小姐趁着汤还热,快些喝几口暖暖身子。”
一整天一整夜的没有进食,傅茗一闻到鸡汤味道,早就按捺不住了,端着碗举起调羹,香甜地喝了满满一碗。
“表小姐,汤可还合你口味?”浮雪看着表小姐能吃能喝,心情一瞬间好了不少。
昨天,表小姐浑身是血得被苏大人带回了内院,内院重地,没有苏大人准许不可擅自入内。
她便一直在外面等着,看着女大夫进去,又带着药箱出来,她是没资格上去问话的,只能随着三个侍从一直站在内院外面。
不知道过去多久时间,她见到苏大人满脸怒意从里面出来,见到她时,听不出语气地吩咐,没他命令,任何人不准进去。
于是一大早上,她和三个侍从就站在了门口。她们进不去,只能等傅茗出来。
……
“浮雪姑娘,是我连累了你,该抱歉的是我。”傅茗低下头,歉疚地看着手中鸡汤,刚刚举起调羹,又重新放下去,问道,“剩下的汤你们四个拿下去分了喝,我这里不缺吃的……这是墙上飞出去那一只?”
她想起昨日怪诞又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