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是俞纯,郡王府的。” 等走到廊下,俞纯才用另一只手将幕篱的纱往上掀了掀,一双小鹿眼满是纯净与友善地介绍自己,她这单纯乖巧的样子,实在是叫人难以摆出冷脸来。 孟老夫人却脸色冷淡地“嗯”了声,“老身知道。” 要不然也不会领着她进来了,只是这孟阙当真是被克妻名声耽误得如此不知轻重了吗? 这么小的丫头,他也有好意思求娶? 更何况,她家可不是那些被克死也不敢闹的人家,永清郡王啊,那可是天底下最不守规矩最胡作非为的王室子弟了! 若是这如珠如宝似的女儿没了,她都能想象到,郡王提刀杀人的场面。 一大早,他来孟府,她没理,结果就听到他随后又差人来通传一声—— 说是皇上又给他赐婚了,这次是郡王府的千金。 当下便急得孟老夫人不顾礼佛,赶来了她不愿登门的首辅府。 她瞧见俞纯,原本心下该是不喜的,但想着,孟阙这样的克妻命格,谁攀上都该是可怜人,她就生不出厌恶来。 此时再看这孩子单纯伶俐的模样,她就喟叹,当年……她本该也可以有个女儿的,如果不是丈夫横死,她也不会悲痛之下小产… … 这事,就连孟阙也不知道的。她那会恨极了他,恨他没有拦着亲生父亲送死,恨他自己好好地回来了,而她的丈夫,她肚子里孩子的爹,却没了。 更恨他后来加官进爵,她却在一夕之间同时失去了丈夫与未成形的孩子。 孟阙打小就是那种稳重冷沉的性子,她一直觉得这孩子不像是她生的,和她一点都不亲。出事后,他也不曾来安慰她,只见他的官越做越大,送来的补品越来越多,他们的母子关系却越来越僵。 微微叹了一声,孟老夫人走得有些急,但她想到俞纯,忽然又停下来,俞纯被她忽然停下看向自己的动作弄得一怔。 “县主,老身知道赐婚这事委屈了你为难了郡王府,既是赐婚莫不敢违抗旨意——不过你放心,老身有诰命在身可以去皇上跟前请求收回成命。若是你今日来是为兴师问罪的,老身也不拦着,孟家是讲理的人家,不会是非不分。” 俞纯:“……”我看起来那么像是来找茬的吗? 【有昵称的C:是啊,你看看你后面这四个保镖,就差给配个‘叱咤风云我任意闯’的b。】 【爱聪明蛋的N:C姐的歌单,暴露年龄系列啊。】 【才加入 的V:bi胆,你敢说C姐?】 【导演M:你们是不是又建了小群没拉我?怎么感觉你们很熟了?】 俞纯:好家伙,才几个粉啊,你们就建了N个群了? 不懂就问,你们是来我直播间交友了吗? 【呼啸而过的X:千秋万代,C姐独美!】 【有昵称的C:差不多得了,这里是小鱼儿的主场,莫张扬,我不是来抢风头的,我是来吃席的。】 俞纯:你话要说清楚,哪个席? 【有昵称的C:铁打的鱼崽,流水的婚席,我自己带了主桌。】 面前的小姑娘一双眼澄澈明亮,似是被自己吓着了,看着有些呆呆的,孟老夫人忙缓和了语气,“老身的意思是,孟阙虽是首辅,但我孟家绝不继续迫害无辜女子……” 俞纯听着愈发离谱的走向,忙不和直播间的观众唠嗑了,忙挽回孟阙可怜的名声—— “老夫人您误会了,我不是来挑事的,我……我是来探望孟大人的伤势的。” 伤势? 孟老夫人眉心一蹙,她看着就很严肃,所以哪怕她以为她很温和,但她一板着脸,俞纯就感到了孟阙加强版在自己面前立着了。 她拘谨地揪着手指,在孟老夫人疑惑的神情下,乖巧解释,“ 他为了我,被皇上责罚,伤了头,我是带着郡王府的伤药过来探望他的。” 孟老夫人闻言,神色一紧,她并不知情,但又不想泄露对孟阙伤势的关心,便只板着脸严肃地道,“郡王……也没异议?” “……”俞纯差点就笑场了,老夫人您的消息是不是也太不灵通了点? 她忙摇头,笑容明媚,“就是我爹爹娘亲准我来的,不过……貌似于礼不合?老夫人可不可以替我隐瞒呀?” 她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地抵着唇,然后小声地,极其自然地就和老夫人撒了个娇。 【导演M:我现在对小鱼儿撒娇的场面,接受能力越来越强了。】 【呼啸而过的X:哎,可别忘了这是个霹雳娇娃啊,上一秒撒娇,下一秒碎大石!】 俞纯:往事不必再提,我已经下岗再就业了。 她倒不是故意撒娇,而是这老夫人对她还挺和善的?看着就是第二个最硬心软的孟阙,又存心想替可怜的孟首辅缓和下母子关系,便使出对付郡王夫妇的招。 孟老夫人有些蒙,她显然还没从郡王夫妇居然能接受这门亲事,还让女儿亲自登门送药这当中缓过神来,然后就又被俞纯自然亲昵的撒娇击得措手不及。 她 讪讪地扯了扯唇角,怀疑地看向她手里的药瓶—— 该不会是……无色无味、见血封喉的毒药吧? 她怔怔地想着,而俞纯只当她是默认了,便欢欢喜喜地挽着她胳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还怕老夫人不喜欢我呢,毕竟我既不大家闺秀,也不是什么才女……” “等,等会。” 孟老夫人眼见着孟阙的院子快到了,反而不急着去了。 她打断俞纯,将胳膊从她手中抽出来,然后极其严肃地对她道,“县主,你年岁尚轻,可能还不清楚,嫁进孟府……意味着什么。” 俞纯立即站直了身体,紧张地抿着唇,